江序想像著那一刻陸濯說話的樣子，心疼酸軟和委屈不值就齊齊湧上了心頭，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眼眶，又泛上些許微紅。

江自林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樣的表情，忍不住問了句：&ldo;怎麼了，誰欺負你了？&rdo;

江序忙擦了一把眼角，說：&ldo;沒誰欺負我，就是我自己畫畫沒畫好，被沈老罵了，讓回來先自己悟一段時間，我就有點沮喪。&rdo;

江序說得倒也合情合理。

江自林也就&ldo;嗯&rdo;了一聲：&ldo;原來是這樣，不過沒事，你還年輕，可以慢慢來，反正你爸我肯定相信你的天賦，畢竟虎父無犬子嘛。&rdo;

江自林慣用地想用父子之間的插科打諢來緩解一下江序的心情。

江序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立馬跳起來反駁他不要臉，而是甕聲甕氣地叫了一聲：&ldo;爸。&rdo;

難得的有些委屈撒嬌的語氣。

江自林不禁挑眉：&ldo;怎麼了？&rdo;

江序盤腿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抽了下鼻尖，問道：&ldo;你覺得灰姑娘和王子能在一起嗎？&rdo;

江自林沒有去問他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只是答：&ldo;當然能。&rdo;

江序立馬像得到鼓舞一樣，抬起頭：&ldo;那……&rdo;

&ldo;那是因為灰姑娘本來就是貴族，不存在什麼階級差異，所以郎才女貌，又機緣巧合，很登對。&rdo;江自林換好拖鞋，答得輕鬆自然又無比現實。

以為自己終於能得到鼓勵的江序：&ldo;。&rdo;

果然，永遠不要讓爸爸給小孩兒講童話。

&ldo;可是你當年喜歡我媽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嘛！&rdo;江序很不服氣。

他姥姥是南霧人，所以他媽在南霧上過學。

那時候還是90年代，他爸遇上他媽的時候可比現在的陸濯還要窮，窮得連下饅頭的榨菜都是他媽每天從家裡帶。

&ldo;可你倆現在不照樣過得挺好的嘛！&rdo;

江序試圖給自己找出一些有力的佐證。

江自林沒否認，但也沒承認，只是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問：&ldo;對，我高一就喜歡你媽了，但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給你媽表的白嗎？&rdo;

江序：&ldo;？&rdo;

江自林喝了口水，說得雲淡風輕：&ldo;是在我努力考到南霧的文科高考狀元，上了國內最頂尖的學府，而且三年修完了兩個學位，又保送了法語系的研究生，再考進外交部，憑藉自己努力，體體面面到了法國，親自在艾菲爾鐵塔下牽起了你媽媽的手，我才敢表的白。你知道為什麼嗎？&rdo;

江序不知道。

江自林說：&ldo;因為喜歡一個人就是願意為她吃苦，陪她吃苦，卻絕對不會忍心讓她為自己吃苦，陪自己吃苦。所以我很愛你媽，但是在我確信我能給她帶來幸福之前，我只能偷偷喜歡她，並且連暗戀這件事，都會讓我覺得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不然你以為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人，憑什麼有資格對你那頂配白富美的媽媽說喜歡。行了，我還有會要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do;

說完，江自林就放下水杯，上樓進了書房。

剩下江序獨自愣在原地。

他一直以為他爹是一個盲目自信且嘴賤又厚臉皮的人，當年肯定是仗著他那副還不錯的好皮囊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媽，才最終抱的美人歸，卻沒想到原來其中竟然還隱藏了這麼多獨自卑微的歲月。

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