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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頁

韓沉西輕哼一聲。

入夏的微風緩緩吹著,草叢間間或有起伏的蟲鳴。

相顧無言地坐著,感覺很美好,像回到望鄉的某個夜晚。

弋羊思緒飄遠地問:「如果範胡換一種職業,你還會這麼反對嗎?」

「會!」韓沉西一想到向來乖巧的妹妹,因為那個二百五,兩次三番和他對著幹,心裡酸的不是滋味,哪還顧及以往「臭味相投」的兄弟情義,只覺得他面目可憎,「別以為他套了身衣服,我就會對他另眼相看,他從小到大幹的那些『偷雞摸狗』的壞事,我一件件一樁樁都記著呢。」

弋羊莞爾。

他也就嘴上罵罵了,在他心尖上有分量的,不過這幾個人。他方才一口氣逼問柳丁的三個問題,其實也是在問他自己。

柳丁真遇到事了他會束手旁觀嗎?柳丁該扛的責任他會幫忙分擔嗎?

人長大,意味著身份的多重性,弋羊也是這一刻才真正發現,他不算寬厚的兩肩,開始挑起負擔和責任。

「再接回來就好了。」

弋羊突然細聲細氣地說,但韓沉西沒聽清。

「嗯?」

弋羊:「受委屈了,再接回來就好了。」

成長嘛,總要獨立去完成。

更可況,小丫頭不必害怕,她身後永遠有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在弋羊的挽留下,柳丁在上海玩了三天,乘飛機回瞭望鄉。

機場送別時,柳丁軟軟的一句「哥,我走了」,聽的韓沉西又難受又心軟。

他無奈嘆氣,邊罵著某個二百五,邊嘆氣。

而某個二百五,筆直地站在遠在千里之外的訓練場上,不知有沒有打個長長的噴嚏。

六月底,弋羊請了兩周假,回學校準備畢業事宜。

拍集體畢業照那天,韓沉西趕了過來。

弋羊摘了學士帽,擦掉捂出的一腦門熱汗,問說:「你不是今天去常熟嗎?」

「後天去。」韓沉西不眨眼地看著她,「人生重要時刻,我怎麼能缺席。」

恰巧程香巧來找弋羊借寢室的鑰匙,無意聽到這肉麻兮兮的話,「哎呀」一聲驚嘆,說:「牙酸掉了。」

韓沉西惋惜道:「本打算晚上請你們宿舍吃頓散夥飯,你牙齒沒了,飯桌就不給你留位了。」

程香巧:「」

朝他翻個大白眼。

她記了仇,攛掇陶染選了一家精品烤肉店,發誓要惡狠狠載韓沉西一頓。

飯桌上,幾盤和牛下肚。陶染八卦起了他和弋羊高中那點事。

相較於弋羊的避而不談,韓沉西或許因為心情美好,格外好商量。

韓沉西瞄弋羊一眼,問陶染:「想聽哪一齣?」

陶染托腮想想:「第一第一印象?」

韓沉西嘴甜說:「那必須是人群中匆匆一眼,一眼定終身。」

「切——!」

程香巧、夏語蓉和陶染異口同聲地表示不相信。

陶染:「姐夫哥,是男人你就說實話。」

韓沉西不上當:「你們聽高興了,我一會兒回去跪門檻,自討苦吃呢。」

程香巧敏銳地抓住他的畫外音:「你的意思是你對羊姐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韓沉西咂咂嘴,轉臉好奇地問弋羊,「你對我的第一印象如何?」

弋羊一笑,彎起眼角,緩緩說:「話多。」

程香巧笑出鵝叫。

而陶染一聽,一巴掌拍在桌上,刺激韓沉西說:「羊姐說了實話,姐夫哥,別慫。」

韓沉西調整了舒服的坐姿,眼皮一耷,似乎陷入回憶,好一會,才慢悠悠道:「不好,特別不好,她那時候可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