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順著雪顏伸展,煞是黑白分明,他伸手撫摸了下金絲架上的雪鸚鵡,雪鸚鵡似乎受用地閉上眼睛。獨孤眼裡憐愛地看了它邊漫不經心道:“若是她不肯逼宮的話,我們不妨火上澆點油,助她早點下定決心好了。”他語氣很是輕柔,逗著雪鸚鵡,和著窗外扶蘇花影,明明是幅筆墨難描的美麗畫圖,不知為何卻給我一種冷颼颼的感覺。是了,若是明絡還存了絲理智,那麼獨孤總能把那根弦給挑斷,逼迫明絡隨著他的心思行事,這個才是我認識的獨孤一貫行事風格。
不知他會如何讓明絡隨著他的心意跳舞,發現不知不覺我已經把心底的疑問給說了出來。獨孤看著我道:“請君入甕。”說完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眼裡有著幽幽的兩簇火光,一時間竟然把室內的九枝明燈都壓得黯淡無比。
我看著這個翩若驚鴻,身若扶柳,冰雪心腸的黑衣男子一眼,終於再次感覺有些人是難以企及的遙遠,你明明覺得離他距離很近了,卻發現下一瞬他已經遠到天邊。
第二天清晨,神清氣爽睡了一覺,發現晨曦盈室。雲岫卻不在房內。聽到我在床上的動靜,香凝走過來笑道:“剛剛雲大人囑咐我們不要小心不要弄醒王爺,說讓王爺好好睡到自然醒,沒想到王爺這麼早就起床了。”說著小丫頭便走過羅幕那邊,拎了一件雲霞般紅彤彤的長袍過來幫我穿上。
我赤足踩著地毯上,任由長髮垂落,走到外室。香凝趕緊把絲履拿過來放在我跟前。我便問這個眉目如畫的貼心侍女道:“雲岫去哪裡了?”
香凝便道:“雲大人去了賬房,說王爺醒來先用早點再說,不必去尋他,他一時半刻不會回來。”
梳洗完畢,便有下人端來早點。有些紅棗小米粥,各種式樣的精緻麵點。我掃了一眼,覺得沒有多少胃口,皺眉暗道怎麼伙食下降了這麼多。略微吃了幾口,便放下。不肯再吃。飯罷,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尋雲岫。看看自己的賬面還有多少金錢,何至於連伙食都剋扣這麼多。我走到賬房,看見雲岫一個人俯在案几上看著賬本,邊用手撥打算盤來核對數目。我制止住門邊想稟報地小廝,揮手讓他下去,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那正在與摞得很高的賬本奮鬥的白衣清俊男子。他神情專注,抿著薄唇,黑髮如瀑傾瀉在背後。他的臉被晨光對映,有種不真實的夢幻之美。
聽見噼裡啪啦的珠算和嘩啦啦的翻動賬本兩種聲音地合奏,心底有說不出的動聽與感動。雲岫自從我要經商以來,便一直在身邊不離左右,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兩間店鋪。管理起來自是容易不過,但隨著店鋪的數量和貨物的品種不斷擴張。已經盤踞整個鳳國地紅顏天下,實在是打理起來勞心勞力。雖然有分店的賬房做好的數目,再由何棲來監管的總賬房處盤查,最後送到雲岫這裡固然是刪減許多,可數目還是很可觀。雲岫與獨孤一樣手不離卷,可雲岫手裡永遠握著的卻是枯燥乏味瑣碎地賬本。
想到這裡我便悄悄走過去,把他的賬本拿下。他一驚,看著是我便對著我寵溺一笑,又伸手把賬本拿過來道:“今天我需要把這些都核查出來,你有事便去辦,讓香凝或者煙晴和我說就是了。”
我伸手把他額上不自覺皺起的紋路理平道:“阿岫,要不把棲來調過來幫你核查這些吧。你一個人總忙著這個,我害怕你吃不消。”
雲岫伸手抓住我地那隻開始在玉石般光潔的臉上游走不安分的手笑道:“我那裡會是那麼嬌弱,我又不是獨孤那種稍微暖一點就化了的身子骨。再說何棲來來幫我,那總賬房主管的位子何其重要,少了他,我們又放心用誰上去?”
微風吹動窗前秀數,隨風送來陣陣草木的特有的自然芳香。
我想了想嘆口氣,決定無論多忙都下功夫找個人來幫助他,免得他積勞成疾,於是我看著他笑著道:“要是累壞了我親親阿岫,我豈不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