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喉嚨渴得不得了,所以迫切去尋找解渴的方法。光是唇與唇之間的接觸遠遠不夠,下意識連舌尖也遞出去,融入這場雨。
首先碰到的是對方的唇。
頓了頓,一時半會捨不得離開,直至記住了上面的味道才稍稍撤回,下一刻卻探得更深,更用力,錯開那個人的唇進到裡面去——比之前還要濃厚的甘甜慢慢佔據了所有知覺,醇正而綿長,正如陳年的酒的味道。
“呼……”
屏住呼吸到這一刻,終於開始匆匆喘氣——連幾近窒息的錯覺都彷彿真真實實地置身在雨中。
那種衣服溼透了以後,在空氣裡風乾時緊緊裹住身體所帶來的焦躁感也一樣。
回過神的時候,手已經放在自己衣服上,從外向內褪下。
“好熱。”齊誩找了一個理由。給自己,也給沈雁,“……出汗了。”
非常拙劣的理由,在初冬時節說出來完全不可信。
大約是因為知道沒有多少說服力,他的聲音很輕。只不過因為兩個人連鼻尖都貼在一處,開口說話時,唇邊湧出的灼熱氣息很容易便送了過去。
沈雁不作聲。
他抵在齊誩後頸上的手緩緩撫弄那裡的頭髮,漆黑的髮絲窸窸窣窣纏繞在指間,柔軟的觸覺令他想起冬天在太陽底下把自己曬得暖洋洋的貓,摸上去很舒服——但除此之外的地方並不像貓。
譬如,把手往下移的話,可以摸到齊誩的頸子。
如果再繼續往下,便到了衣領遮掩下連線後頸和後背的地方。面板的手感完全不同,在夜晚空氣的浸潤中有點兒涼,卻十分細膩……美好。
“齊誩。”他低啞地喚了一聲。
順應這聲呼喚,齊誩睜開眼睛,半邊肩膀還鬆垮垮地頂在牆面上,衣衫凌亂,輕輕斜了一眼過來。
沈雁緩緩將身體靠過去,膝蓋向前挪了挪,窄小的床發出一點點微不可聞的木板響動,而齊誩只是一動不動看著他貼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在看清楚沈雁此時的眼神之後,又說不出一個字。
因為語言的存在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沈雁也許不知道,他看自己的時候眼睛裡流淌著多麼強烈的渴望。
齊誩眼瞼微微一低,忽然一把揪住沈雁的衣領,同時仰倒在床上,把他整個人拉下來。
“唔……!”
沈雁沒有任何防備,粗喘一聲,正要支起上身,齊誩卻緊緊扯住了他的衣角,不許他動。直到確定他不再有起身的意思,齊誩才慢慢放開他的衣服,從肩膀那裡攬過去,重新結結實實抱住了。
“什麼也別說,”說話已經不是用聲音,而是用氣息,像一根羽毛在耳朵裡撩撥,“……做給我看。”
夜裡的溫度漸漸降下去。
窗戶之外,樓下的那株菩提樹沙沙作響,彷彿在夜色下傳遞的、只有兩個人分享的耳語。
窗戶之內,燈光像一層薄薄的蜜,均勻地塗在失去衣物遮蓋的地方,那種乾淨溫暖的色澤讓人直想輕輕咬上一口——而事實上沈雁也這麼做了,開啟他那件連紐扣都已經不再齊全的襯衫,指腹緩緩撫摩那兩道在燈火下輪廓分明的鎖骨,低頭印下自己的印記。
齊誩任其所為,任其索取。
上次的吻痕還沒有完全消失……這次,估計會留下更多吧。他一面喘,一面迷迷糊糊地想。
許多類似這樣的雜念徘徊在意識邊緣,想到了,卻想不深。
比如比賽。
比賽……應該已經開場了吧?
不記得問沈雁,賬號有沒有一直掛在比賽頻道里面。
不記得問沈雁,這場比賽對於他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不記得,也記不得——
記得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