誩默默地再審視一遍他那一身西裝革履,唇角微微一抽。
“便裝在哪裡……”
“沒打領帶。”談子賢指了指自己的領口,確實沒打領帶,仔細看的話襯衫最上面的那枚紐扣也沒扣。
齊誩忽然認識到他們對於“便裝”的定義存在極大的分歧……
“你果然是律師思維。”分歧歸分歧,卻不是在三觀上的。他們在是非觀上很合拍這一點讓齊誩很慶幸。
“嗯,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找我,”談子賢忽然朝他微微一笑,“尤其是要跟‘誹謗罪’的人打官司的時候。”
齊誩一愣,意識到他在影射玉蝴蝶和網配圈的那些黑黑們,忽然就被逗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日後你有什麼法制事件需要藉助媒體曝光,也可以找我。”因為不是出差,沒有帶名片,齊誩就把自己的記者證開啟來輕輕一晃,笑道。他個人的興趣多在新聞類和法制類的節目上,所以知道了對方的職業後說話就更投機了。
“原來你是記者,”談子賢看著他的證件笑了笑,“我記得你微博上有許多時事相關的評論,筆法很地道,當時就在想你會不會是傳媒業的——果然。”
這時,他的目光又輕輕轉向齊誩身側的人,若有所思地端詳了片刻:“歸期你來了的話……這位想必就是‘貓爸爸’了。”
沈雁微微欠身打了一聲招呼:“你好。”
從外型到聲音都樸素得很,但是端正——談子賢靜靜觀察至此,忽然開口問了一句:“所以你們見過‘那傢伙’了嗎?”
齊誩一愣,對方話題的跳躍性讓他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誰?”
談子賢道:“‘那傢伙’還能有誰?”
齊誩忽然明白過來“那傢伙”指誰,吃驚道:“……哎?‘那傢伙’也過來了?”
談子賢點了點頭。
齊誩有些轉不過來——難道快馬輕裘也參加了比賽?不對……他絕對沒有參加,參加的話聽過所有比賽錄音的自己又怎麼會錯過呢?那麼,他也是和自己一樣作為“粉絲”來這兒湊熱鬧的?
無論如何,這個訊息真是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沒有的話,沈雁就更沒有。
一想到他們之間似乎有過什麼不太好的經歷,齊誩心臟不由得微微一緊,連忙回頭去提醒他。
“沈雁,老五他……”也會在這裡出現。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頓住了。因為他發現沈雁並沒有在聽,甚至眼睛都沒有在看他——目光正放在另一個方向上,神情有些微微迷茫,有一種又沉又深的情緒壓在他眉宇間,彷彿大雨欲來時陰雲壓頂的樣子。雨還沒開始下,也未必會下,只是那種等雨等到焦躁的窒悶感一直在。
齊誩怔了怔,不知道該不該轉頭。
即使不去看,也知道他在看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不住順著他的目光轉過了頭。
那個方向上,有一個人正朝他們緩緩走來。
來的人身上一套深灰色的豎白條紋的西服,裡面以黑色襯衫打底,還很正式地繫上了一條銀灰色領帶,搭上去有種英倫風。也許因為要和衣裝打扮配合起來,頭髮也稍稍向後梳,給人一種相當精神而英氣的視覺效果,而他個子又非常高挑,真有那麼幾分像雜誌封面上走下來的模特兒。
至於長相……
齊誩不知道玉蝴蝶見沒見過她當年追求的男人在現實中長什麼樣子,一旦見過,估計那時候鬧死鬧活都不肯放手了吧?
那張臉,實在和本人的聲音非常相稱——
齊誩今天第二次產生作為一名“外表普普通通的小夥子”的自覺。都是……被這兩個人給反襯出來的。
正這麼暗暗想,那個人已經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