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順路,不用管我。我家很近,跑幾步就到了。”溫綠綺對一直沉默地走在她左邊撐傘為她擋住風雨的趙世皓說。她給他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淋雨可不好。”他覺得悲哀,在這有風有雨的時候,她依舊不需要他的存在。或許,在她的心裡,他只是上司,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那就麻煩你了。”溫綠綺接受他付出的關懷,有個人關心的感覺很溫暖,即使只是朋友。
“不客氣。”他多麼希望有一天她能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關心和幫助,而不把這些客套的詞語整天掛在嘴邊。可是,她給自己的心靈上了那麼大的枷鎖,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鑰匙才能開啟,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開啟,更不知開啟她心鎖的人會不會是他。
“我到了。謝謝你!”溫綠綺站在門口向趙世皓道謝。
“不客氣。如果睡不著,打電話給我。再見。”趙世皓貪戀地再看了她一眼,很快,快得她沒有察覺。
“再見。”看到他離開,她也轉身上樓去。
“我回來了。”開啟門,她的心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沉重。
“今天是清明,過來給你媽媽上香吧。”溫樹德站在亡妻的遺照前說。
溫綠綺洗乾淨手上香,她在心裡想,如果給子然的照片上香,他在天國會不會知道呢?
“對不起,媽媽,今年沒有去看你,因為我要上班。還有,因為我怕我的不開心會讓你也不開心。”溫綠綺在心裡對母親說了一番話,然後鞠三個躬把香插好。
“上完香就過來吃飯吧。”溫樹德已經在飯廳擺好了菜,並且多擺了一副碗筷,這是他每年清明節都會做的事。
吃過飯,兩父女也沒有什麼交談,只因各自心裡都有著心事,便早早地各自回房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深了。
溫綠綺輾轉反側地還是無法入睡。或許,她可以打個電話給趙世皓。可是,他們並不熟,這樣打過去會不會太唐突了?他也許只是處於禮貌而已,她又豈能當真?
那廂,趙世皓正在盯著電話看,等那“鈴”的一聲響起來。可是,他們並不熟,他這樣把電話號碼寫給她,會不會太唐突了?她沒有拒絕,也只是禮貌而已,他又豈能期盼她會打電話給他呢?
或者,他可以打電話過去關心她有沒有失眠。她的電話號碼,他早就從人事檔案上記下來,記在腦海裡。可是,如果他打過去,她問他怎麼知道她的電話號碼,他又該怎樣自圓其說呢?說是從人事檔案看到的?無端端他去看她的人事檔案幹什麼?
算了,還是別打了。該睡了,而且萬一她沒有失眠已經入睡,他這樣一打過去,豈不是適得其反,好心做壞事?再說,這樣的深夜,沒有得到別人的允許打電話過去,是不禮貌的事。
趙世皓拿起話筒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放回電話機上,他沒有打電話過去的立場和藉口。
這邊,溫綠綺最終決定打個電話給趙世皓,拿起話筒,按了他的電話號碼,響應她的是一片忙音。
午夜十二點,他或許正在和情人情話綿綿,哪裡有時間理會她的失眠?算了,把話筒擱回電話機,擁著被繼續失眠吧。
打給她吧,唐突就唐突一次吧。拿起話筒,趙世皓手指很快地按下電話號碼。
“嘟……嘟……”響應他的是一片忙音,他只好頹喪地放下話筒。她現在或許正和另一個朋友通話,她根本就不需要他。
事情總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溫綠綺輾轉難眠,這時讓她失眠的原因卻是打不打電話,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按下重拔鍵,響應她的還是一片忙音。
放下話筒,繼續面對漫漫長夜。
一條電話線,兩部電話總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