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心裡的話。
“我不覺得,真的不覺得。而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委屈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剛才在聽電話的時候,看到了何子然的照片,還有一枚戒指。我在想,你會不會每天晚上都在看著他,向他懺悔你不該讓另一個男人入侵你們的世界。你白天面對我,晚上面對他,會痛苦嗎?你只想保留你對他的愛情,保留你們的世界,可我偏偏固執地介入,以為自己可以拯救你,可以給你幸福。愛上你是我的錯。”他一直以為愛人是無罪的,是沒對錯之分的,原來不盡然。因為如果你的愛使別人困擾和痛苦,愛就是錯的。
“子然曾是我最愛的人,如果沒有出事,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對另一個男人動心,但事與願違,他死了。我以為,我的心會跟著他一起沉入大海,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愛上另一個男人,我以為我會永遠忠於我們的愛情。但你告訴我,我要活得快樂、幸福和精彩,才是對他最大安慰,我才明白,我應該過得更好。”
溫綠綺的一番話讓趙世皓的心落了下來,“原來這樣。”只要他愛她就好;他以為,只要能擁有她——他這生惟一的愛,他就再也無所求了。
但事實總是超出他的控制範圍,或者說人類的慾望是永無止境的,在得到她讓他走進她的生活的允許後,他又渴望子然能在她的記憶裡塵封。她既然已經選擇了他的感情,就應該把過去的塵封。這也是他自以為是的想法吧?
現在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像侵略者、像替身,他連一個死人都爭不過,多麼可悲。為什麼她不能讓子然從她的生活中隱藏,全心全意地過著新的生活,也讓子然的靈魂安息呢?
還有她的話,直接得讓他備感受傷。
溫綠綺剛要開口作進一步解釋,因為她認為他會誤解她的話。他的情緒從不會表露在臉上,所以她看不出他會有什麼想法。
趙世皓的手機在溫綠綺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響起來,接完電話,他離開了溫家,離去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很平靜地道別。
溫綠綺覺得自己多慮了,他看起來和平時沒兩樣。他不再年輕了,快三十四歲的男人,應該不會太偏激了吧。
溫綠綺完全估計錯誤了,趙世皓就是想到一邊去了,只因為他愛她愛得沒有把握,愛得沒有自信。
離開溫家,趙世皓和幾個舊同學去喝酒,“舉杯消愁愁更愁”,每當舉杯狂飲的時候,他都不由自主地想到她那天說的這句詩。喝完酒回到家裡躺在床上,趙世皓又想到她說過的這句詩,無奈地苦笑,轉身把臉埋進枕頭裡,任自己傷懷。
哀傷原來可以傳染的,他感染了她的哀傷,她為子然哀傷,他卻為她哀傷。他從來不知道哀傷可以傳染人的,他對哀傷沒有免疫,所以感染得這麼快、這麼重。
“世皓,要不要左醫院打支解酒針?”趙九菊不放心地問把臉埋在枕頭裡的兒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醉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你不用理我,去睡吧。”收好情緒,趙世皓抬首對母親說。
“世皓,你也不小了,什麼時候成家立業呢?”趙九菊建議。她人老了、身體又差,說不定哪天走了,她不想留下兒子一個人孤單單的,下班回家連盞燈也沒有,熱水飯菜就更不用說了。她這個做母親的能帶給他的只有艱苦,從沒有快樂,她欠他很多。她希望在她走後,至少有個人安慰他。
成家立業?如果他向綠綺求婚•;,她會答應嗎?趙世皓看著母親想,瞬間明白了母親的心事,蒼老的臉龐那麼渴望他幸福。他的幸福,就是母親的幸福。
他應該試試。
第八章
今天是趙世皓三十四歲的生日。
三十四歲的男人,該成家立業了,這是母親時常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