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城隍廟裡就傳來嘈雜聲,張易迷迷糊糊起床,一開門,就看到幾個挑夫,挑著木炭在往灶房裡堆。
“這老廟祝還算有點良心,怕我凍死了,沒剋扣我木炭”
張易正想著,後院裡又傳來一女子招呼的聲音,一看才發現,這哪是朱由子那老頭好心,分明是綠依那丫頭在指揮挑夫。
得,這木炭來自何處也不用多想了。
虞曦打廟內出來,見到張易溫婉施禮,眼神卻在他棉袍上掃了幾眼,這才心事重重的將一套新棉衣棉靴送上。
要說這最難消的就是美人恩,張易一個穿越來的人,心裡自沒有太多想法,虞曦送來,他就收著,沒那麼多假客套。
在說了,人家家裡就是幹這個的,自己幫她母親治病,出於老鄉的角度不收錢,人家送棉衣,收了也就收了。
小朱厭這玩意也不知什麼情況,好似是喜歡跟綠依瘋鬧,這不,乏眼功夫就竄人家姑娘肩上了。
“咳咳,朱厭,去,買早點回來”
張易說著,丟出二十文錢,小朱厭戀戀不捨離開綠依肩膀,抱著錢就下了山。要問這錢是哪來的,看到城隍爺泥塑腳邊的功德箱了嗎?
這山下包子鋪也不是第一回和小朱厭做生意,知道這是山上小廟祝養的寵物,早就見怪不怪,甚至還會逗弄兩下,不過,代價嗎,就是多給一個白麵壽桃。
挑夫們正大口啃著包子,寒冷的天,包子不趁熱吃,涼的也快。
虞曦突然問到“張,張大人,我看你這灶房好像許久都沒有生過火,你,你平日裡吃飯都是在山下買嗎?”
“嗯,我不會做飯,買來吃也方便,就是這天天吃包子都吃膩歪了,偶爾也去叔叔家打打牙祭”
張易說的毫不在意,這年代流行君子遠庖廚,所以大多讀書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只讀聖賢書。
也不知虞曦聽完這話什麼想法,但自這一天起,一日三餐她都會準時準點送來城隍廟。
張易吃的也心安理得,日子倒也過的舒坦。
一晃好幾天過去,張易除了每天鍛鍊一下身體,大多時候也都是燒一盆火,溫一壺酒,斜躺竹搖椅,活脫脫一個混吃等死的狀態,鹹魚氣質渲染下,就連生性好動的小朱厭,都整日沒睡醒一般,趴在他腿上,時不時甩動一下銀色長尾。
昨日夜裡,城隍爺應該是陰德香用完了,可又不好去找張易討要,黑著個臉下山,抓了一野鬼回來。
城隍爺倒也精明會算賬,孤魂十個才換一柱香,這野鬼一個就足矣,這也是他前些日子晉級了惡鬼級,才有這實力。
這野鬼玄級一品,生前曾是一私塾先生,萬靈譜將其收進孤魂草堂,給的獎勵也相當不錯。
“仙人佛我頂”
這是門可以配合浩然正氣用的法術,可是好東西,點撥愚鈍之人,傳授自己會的東西。
這不,張易顯得無聊,左右又無人可供他嘗試,就把目標用在了朱厭身上,說來也是有趣,傳道授業下,小朱厭雖不能開口吐人言,卻寫的一手好字,乍一看到和張易的字如出一轍。
於是乎,一時玩心大起的張易,乾脆將腦中的四書五經之類全部傳給了朱厭。
這幾日張易是沒下山,可整個京中卻也是風波不小,首先就是再有兩天就是十五,煙花衚衕裡新一屆的花魁爭霸賽又要開始了,除了大小黃門郎蠢蠢欲動,東南西北四京衛的才子也紛紛進了安京城。
如果說這是一個風流才子聚會,那老廟祝賣出的福字和兩句詩,可就是一場波及更廣的風暴了。
滿朝文武無不以能得福字而自傲,更以能補全鎮洲詩而攀比。這事,據說還鬧到了庚皇耳朵裡,一時興起,乾脆是朝也不上了,整日關在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