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感情滿溢,溢位眼睛罷了。
可惜哽咽的聲音還是越來越清晰,於一片寂靜中,響一下,又一下。
窗外的風雨沉澱下來,聲聲相伴。
這時,沈雁輕輕從座位上站起身,好半天才說出六個字:“我,下樓去取信。”
齊誩不做聲,點了點頭。
沈雁原地不動站了片刻,終於離開飯桌,從齊誩身邊慢慢走過,開啟屋門出去。
耳畔響起大門被輕輕合上的聲音,之後,房子裡完全沉寂下來,留出空白讓齊誩能夠好好梳理一下心情。
沈雁離開後,齊誩稍稍抬起自己一直低垂的臉,這才放下木筷,用衣袖簡單地擦了兩下眼睛,一面低喘一面侷促地吸了吸鼻子,胸膛的起伏總算一點點緩和下來。他很感激沈雁給他可以獨處的時間。
低頭一看,剛才那一陣子功夫自己居然已經吃掉了半碗飯。
目光隨後越過桌面,看向擺在沈雁面前的飯菜——全部紋絲未動。自己這個客人做得真不地道,比主人吃得還快。齊誩微微發紅的眼角不禁朝下一彎,掛上一記很淡的笑容。
他又坐了一小會,然後起身到水龍頭下舀水洗了一把臉,把餘下的痕跡全部衝淨。
剛剛把水珠抹掉,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簡訊。
發信人一欄寫著一個“雁”字。最初他輸入的是“雁北向”,知道了那個人的真實身份以後,曾經想改成“沈雁”,不過最後只保留了兩個名字所共有的那個字。
這條簡訊只有短短一句話。
【什麼時候你覺得可以了,再叫我上樓。】
真的……很體貼。
齊誩眼底微微一燙,深吸一口氣,壓住喉嚨裡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疼痛感。為了更徹底地收拾心情,他簡單地作出回覆:【還要再等一下。】
傳送之後,沈雁許久不見回應。
隔了大約五分鐘左右,齊誩正眺望著窗外一點一滴劃下的秋雨出神,忽然手機又“嘀”的一聲。沈雁的第二條簡訊傳了過來:【我不上樓,不過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齊誩看到這裡,沒有回簡訊,直接動手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喂?”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平復,他的聲音已經穩定,不再哽咽。甚至還有桌上飯菜傳遞出來的那種涓涓暖流,“你在哪兒?”
“就在樓下,一開始我們進來的地方。”
沈雁此時的位置應該離屋簷很近。因為背景裡的雨聲很清晰,清脆悅耳。
齊誩聞言,站起來走到客廳的窗戶邊,朝一樓的樓道口望去。
沈雁果然在那兒,一個人倚著牆,默默地站在屋簷底下等候。從他這個角度和距離望去,隱隱約約能看到對方的肢體動作,如果不是玻璃上蒙著一層霧,可能連表情都能看清楚。
不過齊誩沒有動手去擦。
這樣也不錯,可以看見卻不必看清。如此一來,自己可以更專注於他的聲音。
“不好意思,剛才嚇著你了吧?”齊誩歉意式地笑笑。
“不……我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沈雁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其實我自己被嚇著了。”齊誩找了一個舒適的站姿,同樣背靠牆壁,頭倚住了窗,側臉去看樓下正在和自己通話的人,“很突然地,自然而然就變成那樣。一點前兆都沒有,我壓都壓不住。”
沈雁低聲說:“不用壓住,順其自然最好。”
齊誩“嗯”了一聲。兩個人像昔日聊天時那樣小小地保持了一段時間安靜,讓雨聲來填補空缺。
良久,齊誩重新開啟話匣:“為什麼想起打電話?”
“因為有點擔心。”在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樓下的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