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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不好,我現在領著戰士在清雪搶險,暫時不跟你說了,爸爸那邊你多費心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的電話訊號突然中斷。

淚,莫名長流。看著痛哭失聲的子軒的姐姐,我上前扶住她,她一把抓住我說:小影,趕緊叫子軒回來,趕緊的。

我搖頭:姐,他回不來,他正在參加清雪搶險,怕是回不來了。

軒的姐姐不由得叫了一聲:爸爸呀,等弟弟回來,我讓他再去看你吧,你可走好呀。

滿病房裡全是哭聲。那一刻,我一直流淚。雖說老人生前的接觸不多,但至少,在他那裡我也曾得到過片刻的溫暖。醫院旁邊就有賣壽衣的,我跟子軒的姐姐商量買什麼的時候,她很固執地說:不能在這種地方買,衣服不好看,料子也不舒服。

懂得她身為兒女的一片心,我什麼也沒說,轉身衝出病房,這才發現幾天的大雪飄灑之後,城市的街道已經完全不通車,好不容易尋了輛出租,司機一聽我要去百貨商場,立即就搖頭:不行,那路太遠了,得走半天呢。

我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司機還是搖頭:你這是什麼意思?當我為難你嗎?我可不是圖錢的,與其打車過去,還不如你自己走著快呢。

抬頭看看腳下深及半膝的雪,想來,司機說的是實情。只好三步並做兩步,努力向前走,心裡其實是空成了一片,腳步卻越來越急,越走越快,幾次被滑倒,竟不覺得疼。

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覺渾身汗水不停地淌,好不容易到了百貨商場,按老人的腰身買全衣服再折回去,等到將老人的一切事情處理完以後,我才感覺自己真的累了。

2007年12月20日:失去聯絡

7年12月20日

天氣:小雪

心情:悲傷

事件:失去聯絡

今天是老人去逝的第三天。子軒家的親戚三三兩兩的前來弔唁,折騰了整整一天人才離去,我差點虛脫,整個人一直處於虛幻的狀態,總是不相信老人就此離去。

軒的姐姐滿目悲傷,淚水不停地流,嘴裡不停唸叨老人生前的種種好處。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姐,別再哭了,爸爸最希望的就是我們能過得好,不是嗎?

軒的姐姐邊搖頭邊流淚:可惜呀,竟連子軒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說起子軒,我的心突然就被揪緊。老人去逝那天的通話成了我們最後的電話。我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但我知道他現在在忙些什麼。電視裡每天播出的雪災報道,讓我的心一次次揪緊,不知那些參加雪破搶險的軍人綠中,哪一個是他。

電視裡說,這雪災使得南方各省損失慘重,城市人的工作受阻,農村人的收成受損,最要命的是大雪壓斷了不少電力設施,各種訊號瞬間中斷,使得回家過元旦的人都不得不打消團圓的念頭。畫面裡一個大將頭銜的領導在講話:同志們,人民的生命和生產利益高於一切,我們一定要堅決完成任務,清掃積雪,讓老百姓早一天回家過春節!

隨著他一個大大的指引手勢,我看到了一張張激情飛揚的。這些可愛的軍人,輕裝上陣,用鐵橇做武器,在嚴寒中跟風雪抗衡。我看到長途車上的許多旅客正眼含熱淚衝這些軍人綠做感謝的手勢。風雪無情,軍人有愛。不知何時,不知何人打出這樣的字幅,紅色的字幅在潔白的雪地上顯得異常耀眼。那一刻,我們無比感動。

軒的姐姐邊看電視邊問:妹妹,你說子軒現在會不會在這裡頭呢?他安全嗎?

點頭:肯定安全,風雪過去,一切都後好起來的。

軒的姐姐再度落淚:想起他沒跟父親見最後一面,我就心裡酸得慌。

拍拍她的手:姐,現在這種時候,我們更不能告訴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