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洛璃送她了那支玉笛,讓慕言殊吹南疆的曲子給她聽,她的心痛症狀就緩解了不少。
以往慕言殊入睡之後,她總要暗暗蜷縮在床上,忍著噬心的劇痛,可慕言殊的曲子彷彿有安撫的作用,讓她每夜都能安眠。
長安將此事告知洛璃後,洛璃也十分驚異,她身為拜月教的教主,可說是精通各種蠱蟲,卻從未聽說過,蠱蟲可以被苗疆曲馴服。可她轉念又想,既然雲遙的笛聲能夠馴服野獸,那長安身上發生的事,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慕言殊看著長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禁問她:
“小七,想什麼呢?”
初春時節,宮室之外仍是有些冷的。長安最近十分畏寒,此刻正窩在慕言殊的懷中最溫暖的位置。
“沒想什麼。”她說,“只覺得一切,不可思議。”
聽她這樣說,慕言殊的唇畔也不禁漾起淡淡的笑意。
不可思議?他與長安的故事,的確說得上是命運不可思議的安排。
他是長安母妃的至交,親眼看著她出生,後來他受到排擠,被分封到了南疆,鎮守了十年。其間只北上過一次,便在火場陰差陽錯的救了她,聽她與自己許下終身。
後來他受封攝政王而回到上京,長安幾乎將他當成最大的敵人,無時無刻不戒備著他,慕言殊這才知道,長安早已將當年火場上的是忘了。
於是,他步步為營,以和親之事騙她,又誘著她隨自己上了西北戰場,兩人一同出生入死,幾經波折,才終於許了餘生。
當他好不容易全然佔領了長安的心,回宮籌備著將她娶進家門,慕賾卻又將他的身世之謎揭露出來,害得她遠走江南。
幸然,最終的結果還是美滿的,她成了他的皇后,這世上唯一有資格與他相伴終生的女子。
是的,命運……真是不可思議。
兩人皆沉浸在回憶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就在這時,步輦突然停了。
長安身子笨拙,差點沒因這驟停而從軟座上跌下來,慕言殊當即神色便是一凜,抬起眸來想看清來者何人。
只聽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琅琅響起:
“臣慕賾,拜見皇上、皇后。”
慕言殊明顯感覺到,長安聽見“慕賾”二字後當即便往自己的懷中縮了幾分,顯然是對他仍心懷恐懼。
想到慕賾曾對長安做過的事,慕言殊顧不得曾經的祖孫情分,微微睨起眼眸來問他:
“左相出現於後宮之中,不知所為何事?”
慕賾卻絲毫不為所動,只說:“今日是皇后受封之日,臣特來恭祝。”
聽他嘴上說著“恭祝”,慕言殊卻知道他絕不可能是懷了恭祝的心思前來,卻也無心與他周旋,只說:
“有什麼話快些說罷,皇后身子不便,折騰一天已經疲了。”
“是。”慕賾應聲,接著轉過頭來看著長安,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道,“臣恭祝皇后娘娘鳳體安康,腹中的皇嗣能夠平安降生。”
他的話似乎是真摯祝願,長安聽來,卻覺得十分諷刺。
鳳體安康?皇嗣平安?
想到這裡,她不禁輕輕撫著自己手腕上種了蠱蟲的地方,心想慕賾真是老奸巨猾,明明是他給自己種了蠱,巴不得她腹中的皇嗣早日消失於這世上,今日在慕言殊面前,卻仍要裝得若無其事。
他不過是篤定長安沒有、也絕不會將“纏綿蠱”的事告訴慕言殊罷了。
想到這裡,長安不禁冷冷的笑,說道:
“勞左相記掛了,長安定會盡心竭力護腹中的皇嗣周全,絕不給旁人任何可乘之機。”
慕言殊是何等聰明的人,從慕賾的話鋒及長安的回答中,輕易便可察覺到兩人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