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回來。”
說著,洛璃拉出長安藏在袖中的手,將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放在她手上。
長安攤開手來看,竟是一支玉笛。
“送給我?”長安不解,她對笛子完全沒有研究,洛璃送她這個,有何用?
洛璃神秘一笑:“這是我們南疆的苗笛,上次在戰場上你應該聽雲遙吹過的,今夜不妨就把它交給慕言殊,讓他吹曲子給你聽。”
“言殊?”長安不可置信,“他竟會吹苗笛?”
“他好歹也在南疆鎮守十年,入鄉隨俗嘛。”洛璃撇撇嘴,顯然不覺得苗笛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讓他吹曲子給你聽吧,雖然不能操縱野獸,為你解解悶總是可以的。”
長安聽她這樣說,不禁悄悄握緊了手中的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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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慕言殊早早便結束了公事,來到雲瀾殿。
長安與他一同用了晚膳,今日她胃口極好,慕言殊看她雖然仍有些憔悴,卻是面上帶笑的,便知她今日心情很好。
此刻他一切的中心都在長安身上,見她心情大好,他心中自然也暢快不少。
用過晚膳,阿翠等人前來收拾好一切,便張羅著要伺候長安就寢。慕言殊將她們支走,親自照料長安入睡。她此刻身子十分笨重,有許多事情都無法獨立完成,慕言殊便在一旁幫著她,十分耐心。
終於,兩人身著單衣躺在了床榻之上。
這夜月色甚好,慕言殊看長安在自己的床褥間摸了一陣,接著將一支玉笛放進他手裡。黑暗之中,只聽她輕聲說道:
“言殊,我想聽你吹曲子。”
慕言殊僅憑手上的觸感,便知長安遞給他的是一支苗笛,料想是洛璃張羅的此事。他絲毫沒有推辭的意思,完全順著她的心意,問她:
“想聽什麼曲子?”
長安哪裡懂得南疆的樂曲,只得反問他:“你想為我吹什麼曲子?”
慕言殊沒有回答,而是坐起身來,橫笛唇畔,輕輕吹著,樂聲就這樣自他的手指翻飛只見流淌出來,長安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還記得上次在戰場上聽雲遙吹笛,她感覺到的是十萬大山的風流,慕言殊的笛聲聽不出這樣的瀟灑,卻能讓她感覺到,一種纏綿悱惻的溫柔。
一曲吹罷,慕言殊沉默著。
長安愛極了這樂聲,便問:“這曲叫什麼名字?”
慕言殊躺回她身邊,在她耳畔輕輕說道:
“長安。”
長安恍然大悟。
原來這曲是為她而作。
“好好聽,言殊,吹這曲的時候,你想得人是我嗎?”
“嗯。”慕言殊輕輕應了一聲,“我在想,若是百年之後,我先你一步歸去,只留你一人在這世上,該由誰來呵護你。”
畢竟他比她年長這麼多歲,若他真的先走一步,長安……該怎麼辦?
“世事難料,說不定最終,是我走在你前面。”想到這裡,長安輕輕地撫著自己的手腕。那裡燙傷的疤痕已經淡去,細細的紅線已經現出。
那是她的催命符。
慕言殊沉默不語,明明是他說起了這個話題,可是此刻,他卻不願再與長安討論下去。
長安卻繼續說著,彷彿此刻不說,以後就再沒機會:
“言殊……若是從此沒有我,你不許難過,也不許犯傻。”
慕言殊卻仍不說話。
長安只覺得自己眼眶溫熱。
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不僅為了腹中的孩子,更為了此刻正擁著她的這個男人。
他們走過了這樣多的風雨,錯過了一生,好不容易續起了緣分,若不相守百年,她怎麼對得起自己,又怎麼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