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過好幾個,巫醫也請了不少,他們各有各的說法,有的開調理的方子,有的做法事,卻都不甚有用。”
這怎麼可以,眾家之詞最耽誤了事兒,可見伊籮這方面也是個不知事的,多半急糊塗了。
鐵爾罕本來是很寶貝這孩子,但是最近總是忙得見不到人,也顧不上他了,無論大人怎麼樣,小孩子遭罪是最讓人不忍的。
等王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正接過奶媽懷裡的孩子,抱過來逗弄。
“住手!”伊籮衝了出來,推開王珍搶過孩子,虎視眈眈道:“你想做什麼!”
王珍差點摔在地上,還好給納姆扶住,納姆忙道:“伊籮夫人,我們夫人不過是看看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又不是她的,你們走,快走!”伊籮有些斯切裂底,王珍隱隱覺得不妙,如果照奶媽方才所說,伊籮像是有些產後憂鬱症的跡象出來了。
這事兒可大可小,鬧不好後果很嚴重,大的有個好歹也就算了,小的怎麼可好?
而且小的這樣子,也像是不對勁一般。
便道,納姆,去請董大夫過來。
“你別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想害你們母子,你的兒子,我才不稀罕,如果我真想對付你們,你們以為你們還能好好在這兒站著嗎?
今天,我來了這兒,算我倒黴,萬一你和你的孩子在我走了之後有個好歹,一盆髒水潑在我身上,那我就冤枉死了。
我就算做了好事兒吧,幫你們一把,你和你兒子日後如何,可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結果董大夫來了,伊籮初時不信,那董大夫長的就一臉名醫的模樣,說話也頭頭是道,不由讓人信了幾分。
加上王珍散發出來一種令人臣服的尊貴之氣,眼裡帶著俯看世人的高傲,讓她不禁自問,對方在王爺眼中,一根汗毛都比自己母子來的重要,真有必要對付自己嗎?
幸好她沒愚蠢到不分是非的地步。
也許也因為心裡很擔心兒子,伊籮就鬆了手。
董大夫診斷,說是不足月所生,氣血不足,然後調理不當造成什麼等等一些面上的話,但是那神色,分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眼睛卻在屋子裡來回的掃。
董大夫現開了方子,藥材是現成的,馬上就熬好了,喝了之後,不一會小公子就好多了,不再哭鬧。
王珍卻另有說法:“董大夫,我這妹妹是第一胎,有許多禁忌不知道,平日裡也不知怎麼調理才好,請的一些巫醫也是沒用的,只會壞事兒,您不妨多勞動一下,看看這屋子有什麼相沖的不成?”
董大夫一聽,果然微微一笑。
這老宮人,什麼沒見過,知道什麼是話留三分,不會惹禍上身,尤其是這種王侯之家,只是這樣與他的醫者品性相違背,也讓他很苦惱,若是能每每遇上如眼前這女子般知情識趣的,倒是一樁美事。
然後,董大夫就清理了幾樣物品出來了,還能把說辭解釋的冠冕堂皇,頭頭是道。鐵爾罕本來派人把這裡的東西都清理過一遍,眼前這幾樣都是後添置的。
董大夫還道,有些個避諱,夫人不知道,需要老朽寫下來麼?
王珍笑道,勞煩。
董大夫寫的時候,王珍在清理出來的物件裡拿出個彩繪琺琅手爐,正是伊籮慣用的,並且還是熱的,只怕才從伊籮手裡拿下來。
她一時也沒看出其中的門道來,直到拿得近了,才嗅到一絲淡不可聞的異樣香味。
仔細觀看,這東西只怕是製作的時候,參進手爐表面的油彩裡的,只要手爐燒熱了,這種藥性才會慢慢的散發出來。
這樣做雖然藥性不大,但是天長日久,定是有影響的。
染了伊籮的手,上了小娃娃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