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非那種官官相護的狗官,只是這鄢二少傷了那人的腦子也非是故意,經審是傷者惡語穢人在先,鄢二少原本只是想打他一頓,重傷那人屬於是錯手,況且人沒死,那人人品也很讓人質疑,是個有名的二世祖的壞痞子,雖然律法面前不能因為傷者是壞痞子而對犯法者有所偏向,但就算是依據律法再怎麼判也罪不該死,頂多流放而已。
真正咬牙切齒要判他死刑的則是他的親爹城主鄢榮,通判大人在堂上看到鄢二少那種孤絕的眼神,都不禁有些憐憫和慶幸,幸好自己沒有那樣的兒子,幸好自己也不是那樣的爹。
拖吧就拖吧,老夫慢慢審,老夫已是仁至義盡了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廂鄢二少的案子通判大人慢慢審,還拿著生病的幌子又拖了好幾天,那廂秦桑除了去看鄢二少過堂,和盡力料理他的事宜之外,還需要面對一個讓她頭疼不已的麻煩人物——蘇爺。
那天的事兒以後,秦桑對他那是比老鼠見到貓躲得還快,可她畢竟是泰寧樓的老闆,泰寧樓除了賺客棧的錢以外,經營餐飲也是一大頭,而且雖然有季總管和幾個管事他們照料,但是有些生意上的事他們是無法出面解決的。
管事們的分量不夠,季總管又是奴隸出身,雖然秦桑看重他,他管理內部還可以,但是到外面獨當一面就不行了,畢竟這個身份的問題也是很重要的,和一個下奴談生意,有頭臉的商家都會覺得那是對他們不尊重。
所以蘇爺一日三餐都來報到,這叫躲著不想見人的秦桑怎麼辦啊怎麼辦!
雖然讓她惶惶不可終日,卻只能無可奈何的偷偷潛進泰寧樓去擔驚受怕,一有風吹草動拔腳就從後門跑,“蘇爺來了”四個字對她而言,就如同小娃兒對“狼來了”的驚嚇一般。
看到飽受精神折磨的秦桑,不得不讓人感嘆,蘇爺,您老真是……
到第十天,秦桑被迫無奈自己送上門去了。
她站在門口,只聽門裡伺候的下人對正在用飯的蘇爺道:“主子,秦老闆求見。”
“哪個秦老闆呀?”蘇爺的聲音懶洋洋道,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便是此店的老闆。”
“哦——原來是她呀——”只聽蘇爺的聲音拿腔拿調道:“可我吃飯不喜歡見人,叫她候著吧。”
不用下人出來說,秦桑自個兒就端個板凳兒到門口坐著了。說來這一頓飯,蘇爺可是吃了很漫長很漫長的時間,到最後居然還找了個唱曲的,一邊磨蹭一邊聽曲……
就在秦桑忍無可忍,將要爆發的時候,蘇爺終於表示吃完了。
“等了這麼久,怪難為你的。”蘇爺意外的和藹可親,用黃鼠狼給雞拜年時的目光溫和的看著秦桑。
“不難為,心甘如怡,只是秦桑想提醒您,若是您方便的話,麻煩請將您名下那些賬目結了吧。”秦桑含笑道,心裡提醒自己要保持風度。
話說,蘇爺產業多啊,那幫子人現在都在泰寧樓吃喝,本來對於這些長期的大客戶,都是一旬一結賬,或者一月一結賬,可是這廝——太陰險了,吃白食了,拒交啊!那些管事的說了,蘇爺有交代,這個月的請秦老闆親自去找他結算。
“這事兒啊……好說,不過剛才吃的太飽了,現在我要去消消食,要不,回頭你再等我的回覆吧,只是我這人忘性比記性大……對了,你可千萬不要跟來。”
‘千萬’兩個字從蘇爺嘴裡蹦出來,被明顯的標上了重音,他說完起身,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掃射了秦桑一番,彈彈衣袖而出,不帶走一片雲彩。
蘇爺,您老的眼神堪比機關槍啊,哦,對了,您老致死也不會知道那玩意兒是啥樣的。秦桑心想,她這還不如中槍身亡呢。
她扭過頭,垂頭喪氣的跟在了蘇爺的屁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