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預料,甚至他面對周熙逸時候,緊張的面色,發顫的手指,謙卑的神態,也是早有預謀的。
換而言之,周熙逸上了個大當,他以為被他看透,可以駕馭的人,其城府之深、心思狡詐的程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他用蘇爺,本身就是與虎謀皮!
…
不日,蘇爺穿著一身青衫,騎著青驄馬,來到尚書府門口。
看門的小廝早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自然不認識他,見他衣料不俗,雖然一頭灰白的頭髮,但是頭上那根簪子白玉簪玉色上乘,一看便是佳品,身旁的馬也是好馬,便不敢怠慢,將他引進耳房等候,便去稟報。
這大家大戶的就連小廝,眼光也很獨到,先敬羅衫再敬人。
那小廝年輕,平日府裡很少人提到二少爺,他壓根就沒想到這名自稱“李錯”的青年便是那個外傳在老家養病的二少爺,可是李大人一聽就愣住了。
李大人早年一直以為自己替別人養了便宜兒子,因此對李錯不聞不問,對他尷尬的處境略有所感,但是任人為之,李錯失蹤之後也沒派人去尋,只當是沒有這個人存在。
幾年之後,李錯的生母前來尋兒,知道李錯的狀況之後憤然尋死,李大人不由起疑,細細一查,才知道當年李錯是受了他人誣陷。
不由心裡越想就愧疚,此時一聽,他居然回來了,心情激動可想而知。居然等不及派人去將蘇爺領進廳裡就自己跑到耳房去尋。
當蘇爺看到天命之年的李大人時,並沒有對方那麼激動,而是拿起耳房小桌上放的青瓷茶壺兒,尋了個空杯,將茶水倒進去,遞給李大人。
李大人不明所以,接了過來,還沒等他的感情醞釀出來,蘇爺就拱手而道:“茶已敬,在下告辭。”
李大人端著這杯茶,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這麼看著蘇爺揚長而去。
蘇爺走出門口,回身看了一眼高懸在樑上紅底鑲金的牌匾上“尚書府”三字,眼裡閃過一抹寒光,轉瞬即逝。
認祖歸宗?茶已經敬了,還想他如何?難不成期待他們父慈子孝抱起頭來痛哭流涕一番?
笑話!
此後,靖城人便都知道李尚書府上的體弱多變二少爺從老家回來了。
卻不是尚書家自己散佈的,而是這二少經人舉薦就任正六品上階朝議郎一職,本來也不稀奇,世家子弟有幾個沒吃皇糧的,可是不出一月,居然得聖上親睞連跳三級,升上了正五品下階朝議大夫一職併兼刑部員外郎(官職有正、從之分,其中又有上、下階之分,因而是連跳三級),官職不大,但是前景可觀。
關鍵是,此舉之後,聖心所向。
世人都說,風水輪流轉,只怕尚書府的那把火,要旺起來了。
………
機關算盡,難知天命!
當已經頂了李錯這個名字的蘇爺,在御書房看到那封書函的時候,腦裡便只盤旋著這幾個字。
凡人終究只是凡人,難有神通,天底下又有幾人能做到算無遺漏呢?
鐵爾罕,你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在周熙逸得知王珍尚在人世時候,便派了使臣去確認她的身份,但由於涉及異族,事態敏感,因而沒有派王家的人去,就連周旭也沒有能擔當這個差事。
而是另外找了一個人,那人在多年前的先皇萬壽誕上,對王珍留有印象,另外還帶有她的一幅畫像。
可是人家帶回的,卻是蓋了大域汗王印璽的一封書函,書函之上言辭懇切,不止大方的確認了王珍的身份,並且還說她如今已經是大域的貴妃,汗王對她一片深情,希望大政朝皇帝陛下能讓她留在大域,並且汗王鐵爾罕願意,此後正式向大政朝稱臣,歲貢翻三倍,另外還列舉了一系列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