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刺在喉,後患無窮。
但雖然是幫昶晝,我的立場卻還是和他們不一樣。畢竟我怎麼說也是個外來者,也沒有那樣深刻的切身利益。我只覺得,既然大勢已定,主謀已死,剩下一兩個餘黨,也成不了大器,又何必趕盡殺絕?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不願意看到太多的流血。
又何況這次是駱子嘉。
我同他接觸那麼久,雖然立場不同,他卻也從來沒有傷害我,平日行事,雖然張揚,卻從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要讓他在我眼前赴死,我還真是硬不起心來。
我哼了一聲,道:“謝大人的意思,倒是我在窩藏欽犯嘍?”
謝堯躬身行禮,也說了一聲:“微臣不敢。”
“你們不敢才怪。”我又嗤笑一聲,提高了聲音道,“反正我這公主算不上是什麼真龍血脈,你們不看在眼裡也不奇怪。要搜就搜好了。”
說完將兩扇門重重一推,讓開門口來。自己先一步進去,就在桌前坐下,等著他們進去搜。
一面偷偷掃了一眼房內,駱子嘉果然已經不見了,澹臺凜又回到了床上,靠著兩個枕頭,身上搭著棉被,鼓鼓囊囊的。我進來他也沒起身,只是向這邊看了一眼,向我微微點頭,露了個笑容。
有他這一笑,我就安心多了,越發端起架子來,冷笑著看著門口那些人。
我這樣,他們反倒遲疑了一下。
陳其俊和謝堯交換了一個眼色,輕咳了一聲,又向我行了個禮,道:“這名逃犯實在事關重大,若是得罪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我只坐在那裡,輕哼了一聲沒答話。
陳其俊便走進房來。謝堯和幾名士兵跟在他身後也進來了。
奉旨回京12
這間雖然是這客棧最好的上房,但也並不大,中間用屏風隔了一下,裡面是臥室,外面一張圓桌。佈置也算雅緻,但傢俱並不多,幾乎一目瞭然。
澹臺凜靠在床前,向陳其俊拱了拱手,道:“陳大人,好久不見。”
陳其俊見了他,怔了一下才抱拳還禮,叫了聲:“澹臺大人。”
澹臺凜笑了笑,又道:“在下有傷在身,不能全禮,還望陳大人不要見怪。”
陳其俊道:“哪裡哪裡,在下奉旨捉拿逃犯,多有攪擾,還望澹臺大人海涵。”
澹臺凜一伸手,道:“那就不耽誤陳大人執行公務了。請。”
陳其俊也就不再客氣,一揮手,身後幾個士兵已走上前搜查。
開了箱子櫃子,看了桌下床下,自然一無所獲。
陳其俊一雙眼,便只盯著澹臺凜身上的被子。
澹臺凜笑道,“被子裡藏一位美人,倒也算風流韻事;藏個男人,未免就太煞風景,在下實在沒有這種興趣。不過既然陳大人懷疑……”他頓了一下,掀了被子起來,我連忙過去攙著他,澹臺凜指著那床已掀開的被子,道,“不妨親自來檢視一下。”
若說剛剛澹臺凜半躺在那裡,被子裡還有藏了人的可能,現在這一掀,哪裡還藏得住?
陳其俊臉色微微一變,窘迫地咳了兩聲,一面道:“那微臣就不耽誤公主休息了。”一面行了禮退出去,其它一眾人自然也跟著行了禮走得乾乾淨淨。
我過去關上門,估摸著他們都已真的走遠,才回轉身來坐在床前輕輕問澹臺凜:“你說駱子嘉有沒有逃掉?”
澹臺凜笑了聲,道:“這客棧已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他怎麼可能走得掉?”
我不由一怔:“那他……”
澹臺凜沒再說話,只是伸出手指向上一指。
這客棧的床是雕花牙床,掛著床幃紗帳,透過紗帳看過去,果然有個人影掛在床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