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卻使我極不服氣。
我自然知道我是真的衛斯理,可是那老頭子說甚麼?他說如果我是衛斯理,我就不會問他那些“蠢問題”。我的問題怎麼蠢了?他老糊塗了,說的話不清不楚,誰聽得懂?
可是我剛才已賭氣說了我不是真的衛斯理,現在一時之間又改不了口,看來,還是非走不可。就在這時,白素笑了一下,用道地的四川鄉音道︰“老爺子,他喜歡開玩笑,他真是衛斯理,(奇*書*網。整*理*提*供)如果你有甚麼事要他做,儘管吩咐。”
或許是白素的聲音比較動聽,也或許是她的態度比較誠懇。總之,不知是為了甚麼,願意聽白素話的人,比願意聽我的話的人來得多,真正豈有此理。
這時,那老人也不例外,白素一說,他那雙雖然睜大著,但是眼珠卻凝止不動的眼睛,先向白素望了一眼,立時接受了白素的解釋,又向我望來,發出了一下表示不滿的聲音,我勉強向他笑了一下,他又掙扎著要坐起來,孔振源忙又把枕頭塞在他的背上。
他精神看來比剛才好得多,但是在開口之前,還是向我再度上下打量一番,我不去理會他,自顧自拽過一張椅子來,面對著椅背坐下 這樣坐法,不信可以作一個試驗,六七十歲的人,十個有八個看了要皺眉,何況那老人已經九十三歲了。
果然,我才一坐下,那老人的神情就十分怪異,但是他卻沒有用言語表示不滿,他只是悶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他們早就在搗亂,本來情形還好,可是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孔振源告訴過我,他哥哥講話顛來倒去,這時,他說得認真,我還是聽不懂。
我向白素望了一眼,白素也是一片疑惑之色,我向孔振源望去,他在苦笑。
我不再發問,問了,要給他說是假冒的,我假裝明白,點了點頭,附和著︰“是啊,太不像話了。”
想不到這倒合了老人的胃口,他長嘆了一聲︰“是啊,生靈塗炭!庶民何辜,要受這樣的荼毒!”
我想笑,但是有點不忍。
可是那老人像是遇到了知己︰“有一個老朋友,在去世之前,我和他談過,他說︰該找你談一談,唉,振源也是,有名有姓,可是他一找就找了好幾年,才見到你。”
孔振源有點委屈︰“大哥!”
我笑著︰“介紹人是誰?”
老人道︰“江星月老師。”
我怔了一怔,剎那之間,肅然起敬。江星月是一個奇人,我和他之間的交往不十分多。江老師對中國古典文學有極深的造詣,醫卜星相,無所不精,尤其對中國的玄學,有著過人的見解。
江老師是一個非凡的人物,他是這老人的朋友,我可以相信一點︰那老人的胡言亂語中,一定包含著甚麼,值得仔細地聽一聽。
我坐直了身子,感到還是不妥,又把椅子轉了一個向,規規矩矩坐好,才道︰“是,江老師是我十分尊敬的一個人。”
老人感到高興地笑了起來,用手撫摸著下頷︰“江星月比我年紀輕,他學會看星象,是我教他的。”
我唯唯以應,心想老人多半在吹牛,反正江老師已經過世,死無對證,隨便他怎麼說好了。
老人繼續在緬懷往事︰“他學會看星象的那年是十三歲,比我足足遲了十年 ”
我嚥下了一口口水,本來是想任由他講吓去,不去打斷他的話頭的,但是實在忍不住,還是插了一句口︰“那樣說來,你三歲就開始觀察星象?”
老人當仁不讓地“嗯”了一聲︰“我三歲那年,就已經懂得星象了。”
我咕噥了一句︰“比莫扎特會作曲還早了一年。”這一句話,惹得白素在我的背後,重重戳了一下,我轉過頭去,向孔振源作了一個鬼臉,孔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