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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看著那已經將圓的月亮,我竟覺得委屈極了。
不是那種想哭的委曲,是心甘情願有苦也說不出地委屈。
突然就想起了那首夜曾許諾一定不會再忘記的歌,於是由心隨意,檀口輕啟:
長孤山的妖精喲~~
道士來了你莫怕喲!
長孤山的野獸喲~~
獵人來了你莫怕喲!
我是這山裡的白骨喲~~
道士來了我割他肉咯~
獵人來了我剜他眼咯~
我是這山裡的白骨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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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裡有我愛著的他喲~~
這山裡有他睡時的顏喲~~
別問我敢不敢為他死喲~
他就是那天那地那血淋淋的心喲~~
松針葉兒落,雪厚壓黑巖
我心我魂裡就只有他喲~
皎月牙兒升,梳妝披白裳
我生我死時就只為他喲~
翹翹的長孤山喲~
軟軟的白雪地喲~
我這骷髏臉何時才能長點肉喲~
~~~~
不管他夢裡有沒有我喲~
我的心裡就只有他喲~
我的心裡就只有他喲~
“他是誰?”夜突然就出現在我眼前,那眸裡剛才的冷漠還沒散,卻又多了絲認真的問。
我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那夢煌在作怪,估計夜又忘記了我,剛才在白月門口見到他時,就感覺到了。
所以我不怪夜,所以我要把心裡的悶氣都撒在那白月身上。可撒完了,我還是忍不住會因為夜的忘記而落寞。
我不看夜,一眼只瞧天上的圓月說:“你說過這歌不會忘的。”其實我只是在跟自己說,夜還是回答了:“這歌我沒忘。”
……怔愣間我看向夜,風鼓動著他身後的衣袍,隆隆作響。我的心好像被這句話瞬間點亮,一下就笑了。夜的眼沒再移開,可他的眉卻越來越皺。
最後又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把你忘了?”
我的笑僵在臉上,就那麼不知所措地看著夜。好像是在怕,又好像是在渴望著下一句裡的驚喜。
夜的手輕輕撫在我的發上,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試探和不確定。我想過就這樣撲到他懷裡,告訴他忘記的一切,可我怕會嚇跑他,會勉強他。
見我不回答,夜竟露出了那個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地淺笑,說:“夜風寒重,你早些回去。”
我只一個勁地點頭。我也只能一個勁地點頭。因為我既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還能再期待什麼。
訥訥地往回走,剛從船上跳上岸,一個錯腳就要掉進冰涼地荷塘裡。我都已經閉上了眼睛,今天真的有些累了。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被裹在一個暖烘烘地懷抱裡。
當我再睜開眼時,就見夜將我抱在懷裡,而四周是急速後掠地夜色。綠蘿府早就被甩在身後,我的心和我的頭一樣暈地已經忘記了反應。
飛了很久,終於到了一個懸崖上,才停了身影。
我被夜抱在懷裡,背貼著他的體溫,一點也不覺得冷。
“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等我記起你。”
“……夜……”
“我的分身帶回來的記憶只剩你剛唱過的那首歌……這歌我問過月兒,也問過綠蘿,她們都沒聽過。只有你會唱的話,那你一定就是和我分身在一起的那個人。”
“……”
“我的記憶很多都斷斷續續,分身也告訴過我夢煌的存在,但他還說過什麼我怎麼也記不起來。”
我的眼淚滴下來,簪在夜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