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吧,好留些體力,明日前堂還會有病人,還需要你去坐堂診治。”
何守中道:“師父如今都留在這裡,做弟子的怎能離開,況且明日我也不打算開診堂接病人了,就算是開了門,這弟子們擔心小師叔的病情也不能安心看病抓藥,萬一分了神出了什麼岔子,後果更嚴重,而且即便明日我去坐診了,也不能放心這裡。您看如何?”
依然此刻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便心不在焉地點頭說:“你都自己看著辦吧。”
沒過多久雲雙端了飯進來,其實這會兒依然根本吃不下去東西,只是她明白若是不吃再加上整夜不眠不休肯定是撐不住的。如今蔣雲瑞在這裡躺著生死不知。她若是再倒下去就是給大家添亂,所以就算是硬撐著,也將一碗粥就著菜灌了下去。
雲雙剛端著吃完的碗筷離開,何守中就跟著鐘太醫吃完飯進來了。
剛才鐘太醫被藥堂的夥計找來。就急忙給蔣雲瑞診治,也就沒顧得上看旁邊的依然,此時看著她的臉色,鐘太醫不由地皺起了眉說:“丫頭,過來我給你看看,別讓這小子還沒救回來,你又倒下了。”
依然看著鐘太醫的臉色嚴肅,也不好拒絕,扯了扯嘴角說:“我真的沒事,”只是見他依舊態度強硬,只好走到他旁邊坐下伸出胳膊。
何守中將墊枕放到她的手腕下,鐘太醫伸手為她診斷。過了片刻又讓她換一隻手。
診完之後臉色不好地又問了她平日的飲食起居,何守中看師父這樣嚴肅,便有些擔憂地說:“杜娘子的身子可是有什麼不好?”
鐘太醫看著依然哼哼一聲說:“體內陰寒不散,前些日子可是受了寒?”
依然想著上次在霍連山生病之後並沒有看病吃藥,便道,“前幾日確實是受了寒,隨便吃了點退熱的藥,以為好了。”女嗎嗎扛。
鐘太醫又哼了一聲,“若是這什麼病都隨便吃點藥就好了,那也就不用要大夫了,而且丫頭,”他打量著依然的臉色說,“心思過重,你年紀輕輕地,鬱結個什麼勁兒啊?”
依然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去,“以後不會了。”
鐘太醫看了看床上的蔣雲瑞,“我那小徒弟是個心思單純的,沒什麼心眼,對人好的話就是全心全意的,所以丫頭,你若真的存了什麼別的心思,就趁早離他遠一點,別給他別的什麼念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依然沒想到鐘太醫竟然會對她說這些,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鐘太醫哼哼一笑說:“老夫吃過的鹽比他吃的米都多,這小子心裡想的什麼豈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接著鐘太醫話音一轉,臉上表情又變得嚴肅,認真地說:“現在沒有外人,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兩個,潤之這次的傷勢兇險,腦中受重創存有淤血,若是明日天亮之後服下的藥不見效果,那就需要另想他法,到時候我就只能用長針了。”
依然有些不解,抬眼去看何守中,見他臉色一變,便明白此事非同一般。
她看向鐘太醫聽著他繼續說下去,只聽他接著道:“不說救不過來,便是救過來了,還可能出現其他問題,嚴重的話會全身癱瘓,輕點的可能雙腿無法行走,或者其他的症狀,總之我也不能保證他醒了之後能和以前一樣。”
依然覺得身子一陣陣發軟,使勁按住桌子才沒有讓身子從凳子上滑下去。
門口咣噹一聲,三日抬眼看去,就看到蔣雲雙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外,臉上似哭似笑語無倫次地地說:“鐘太醫,你是嚇我們的對嗎?我哥他一定會好的,你醫術那麼高明,他一定會好的是不是?若是他有個什麼意外,我娘怎麼辦?我到現在都還在瞞著她,她怎麼受得了?”
說完之後,雲雙捂著嘴巴順著門框滑下來蹲到地上哽咽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