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為自己減輕負罪,但是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就算事出有因又如何?還不是改變不了結局,反而像是在為自己的過錯找藉口。
有些事情,不是不得已就能原諒的。
“走了!”蘇恆不耐的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蘇爸爸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也走了。
我站在蘇媽媽的墓碑前,這才流下淚來,童悅扶住我,擔憂的問我:“你還好吧?”
我搖頭。
“別把蘇恆的話放在心上,畢竟死的那個是他媽媽。”
我點頭:“我能理解。”
如果死的那個人是我母親,別管誰撞死的,我都要恨他一輩子,所以我理解蘇恆,不怪他。
照片裡的蘇媽媽還那麼年輕漂亮,一點都看不出她的年齡,然而,她的音容笑貌永遠留在了這一刻,從此停滯不前。
我什麼都沒有說,像是在懲罰自己一般,我在蘇媽媽的墓碑前站了許久,站的童悅都有些急了。
“回去吧楚楚,你也別太為難自己,你也不是故意的。”
見我無動於衷,童悅有些急:“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你這是剛出院就又想進醫院了嗎?”
最後我是被童悅拽著走下去的,瘦弱的我在力氣上就不是她的對手,再加上我的腿有些疼的無力,我被她踉踉蹌蹌的拽著往下走。
走到停車場,她突然頓住了,我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蘇墨。
不再是一身銀色的西裝,此時的他,是一身嚴謹的黑,身上沉穩內斂冰冷的氣息更甚。
他還是那麼氣宇軒昂,菱角分明的面容線條更加冷冽,那是從骨子散發出來的一種蓄勢待發的凜冽。
我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忘記了呼吸。
他手裡拿的花也是百合,印在我的眼底沒有任何色彩,他站在不遠處,眉眼清冷,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比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疏冷淡漠,還要讓人難以靠近。
他遠遠的,神色極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著花走過來,菲薄的唇瓣抿成冷硬的線條,繃的直直的,冷酷又無情。
他像是沒有看見我,直接與我擦肩而過。
我想伸出手去抓住他,卻被毅力止住,我攥著手心,忍著心底的衝動,任他像是風一般,去無痕。
蘇墨走過後,緊跟著蘇凡也走了上來,他儒雅的眉眼從童悅和我身上掃過,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與我們擦肩而過。
我想過許多種我們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我們會像這樣,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不期而遇。
我想過他會清冷,會淡漠,唯獨沒有想過他會這麼咄咄逼人的讓人難以靠近。
我閉了閉眼睛,難過二字也無法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走吧。”童悅拉了拉我。
回去的路上,我再沒有說話,懨懨的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想的全是剛才看見的那個熟悉又陌生到讓我不敢認的蘇墨。
童悅格外的擔心我,一遍一遍的扭頭看我,觀察我的情緒。
我無奈又苦澀的失笑:“放心吧,死不了。”
她嘆了口氣,總算鬆懈下來:“還能開玩笑就說明你真的沒事,我也放心了。”
我現在能住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錦繡公館了,看著眼前這個一如往昔,無任何變化的地方,我卻邁不出腳步,只因,這裡以前是蘇墨的家。
我苦笑,他把錦繡公館給我是什麼意思?他在明知道我看見這裡會傷心難過的情況下卻將這裡留給了我,是想讓我住在這個房子裡懺悔嗎?還是想讓我在回憶裡沉受來自於精神的懲罰?
如果是,我如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