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兒只能把姜明月交給衙門了！不妨告訴老君，王姨娘嚇瘋了，就是因為姜明月這個蛇蠍女把匣裡的東西換成萬小毛的人頭！此等毒女，不配做我姜如海的女兒！兒手裡掌握了些證據，姜明月，你千算萬算，沒算到你在珍寶軒買匣的時候被人看到罷？”

姜明月順著姜老君的胸口，淡淡道：“我是在珍寶軒買了匣，而且是王嬤嬤把我姜家的東西送到王家喜歡用的匣。我既然去買了，當然是不怕人看見的。”

涼國公怒氣陡生，隨即恐嚇道：“等你去了衙門，渾身是嘴說不清，下了大牢，吃了苦頭，你就知道好歹了。”

“我怎麼說不清了？”姜明月譏誚地斜睨涼國公，“我這條命不過是賤命，我真的說清了，衙門查到王家養刺客，罪同謀反，王姨娘和王家都去死！姜寶珠這頭飛天豬永遠甭想變成飛天鳳凰！至於姜明宣，一輩都是奸生，只要我一死，這事準會有人捅出去，他連考科舉的資格都沒有，出人頭地？做夢！讓他好好嚐嚐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滋味。說句難聽的，奸生生下來就該浸豬籠的，活在世上就是噁心人！”

“姜明月，你給我閉嘴！”涼國公氣紅了眼，手往腰間按，這才發現沒帶佩劍，他舉起茶盞就往姜明月的頭上砸。

姜老君本不滿姜明月說得這般惡毒，畢竟姜明宣和姜寶珠是她的孫輩，就算血脈骯髒，那也不能這般罵啊，見涼國公砸姜明月，頓時嚇得魂兒去了一半，心裡那點兒膈應不翼而飛，驚慌喊：“明月！”

姜明月站著不動，微微閉眼，挨這一砸把涼國公的無恥目的暴露出來也算是值了。

但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嘭”地一聲，她睜開眼，茶盞碎裂，而她面前站著白龍，白龍的手還舉著。

“白龍，你燙著沒有？”姜明月慌亂拉過白龍的手檢查。

“奴婢沒事。”白龍收回手。

姜明月扭頭對涼國公怒目而視，拉著白龍朝外走，嘴裡說道：“父親，如您所願，我就去說王家養刺客，說王姨娘放水閘謀害嫡女。正好我心裡憋屈，這涼國公府沒人為我做得了主，我去衙門說清楚了，然後一頭碰死，也就一了了了！”

涼國公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姜老君跺跺柺杖追上來，哭著喊道：“明月，不能去！你這去了，下半輩就完了呀！”

姜明月終究不忍心，轉身抱住姜老君的雙腿跪下，淚如雨下：“老君，父親要殺了孫女，孫女哪裡還有活，那王氏賤婢處心積慮，我這糊塗父親色令智昏，意欲拔刀相向。與其在府中受辱，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姜老君悲痛欲絕，輕輕捶著姜明月的肩膀：“你這傻孩，你跟他們這群賤人有什麼好魚死網破的！他們不值得！”

又淚眼朦朧地轉向涼國公，恨聲道：“我去，明月留下！就是下大牢，也是我老婆擔著，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到這歲數也是活夠本了！”

“不可以！”姜明月緊緊抱住姜老君的雙腿，驚得小臉慘白，她哪能讓老人家去受這個苦。

“你放開我！”

涼國公頭疼道：“老君，你怎麼能去？”

姜老君罵道：“你給我滾，我姜康氏沒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兒！”

說完，姜老君喊來郝嬤嬤拉走姜明月。

涼國公見姜老君來真的，頓時慌了，姜家這些日的流言蜚語不少，若是再傳出姜家老君拋頭露面上衙門的話，恐怕滿朝大臣都得唾棄他是個無能、不孝之徒。

萬般無奈下，涼國公只好憤憤無奈道：“老君留步，兒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豈敢讓老君與人對質，這便去處理。”

“讓開！我活著不用你出頭，死了不用你摔盆！”

涼國公命兩個丫鬟拉住姜老君，一撩袍跪在地上磕個頭，急忙跑出去應付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