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說:“還說自己爛泥呢,我看你剛才伸手就挺好。也看出來了,你是想改邪歸正上正道兒,”他往前走,琢磨著:“不太甘心,還一直盼著你出來呢。”
“這麼著,也別讓我白來,打贏我手上的棍子,之前一筆勾銷。”
哪兒那麼容易,陸強太瞭解這人性格,所以他手上棍子揮下來時,他沒動。
一聲悶響,是重物擊打骨骼的聲音,他身形微晃,半個音兒都沒吭,這一棍狠狠敲在他後背上。見他沒動,陳勝來勁了,又照他後腿窩踹了腳,陸強單膝前曲,頓了片刻,硬生生又站回來。
“我操……”陳勝咬牙罵了聲:“我讓你硬,看你他媽能撐多久。”
他被逼到牆邊,雙手抱頭護住要害,陳勝體格並不健壯,打幾下就氣喘吁吁,罵著:“你他媽虧心事做的比我都多,想上正道兒,沒那麼容易。”
陳勝站旁邊緩了口氣,其他幾人躍躍欲試,從地上摸棍子,往這方向撲過來。
這時,衚衕牆壁映出紅藍相匯的光,剎那間,警鈴大啟,一側出口被巡邏車擋住。
有人驚叫:“勝哥,跑吧,警察來了。”
沒等動,一束強光射來,整個衚衕亮如白晝,警察舉著槍:“不許動,手都放頭上,靠牆蹲好。”
陸強眯著眼,雙手緩緩扣住後腦,身形往下滑,蹲在了牆邊,鼻腔噴出一聲笑。
警察拷了其他人,最後走到他這邊,拎起他手臂戴上手銬:“你還能不能走。”
陸強說:“能。”
…… ……
漳州市宏華區無暇公安局,
審訊大廳燈光大亮,雖近午夜,仍然一派忙碌。一個老者坐在辦公桌後,順杯沿吹了口茶葉沫,抬頭瞟向對面坐的人,半刻,不動聲色收回來,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問:“陸強,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身上的傷是怎麼造成的?”
陸強抬了下眼皮:“自己磕的。”
老者姓邢,又例行公事問:“說實話,是不是他們打的?”
“不是。”
“你認不認識他們?”
陸強一頓:“認識。”
“他們找你幹什麼?”
“敘舊。”
“光敘舊?”
“對。”
老邢說:“你不用害怕,現在在警局,沒人敢傷害你。”
陸強笑:“我沒怕。”
靜了片刻,老邢不說話了,低頭慢慢喝茶,問話只是走過場,好像他所有回答都在他預料中。
蹲牆邊兒的人不耐煩,沒忍住站起來,“老頭,人都已經交代了,跟我們沒關係,趕緊放人。”
老邢一個眼鋒過去,喝了聲:“蹲下。”
那人不情願,非抵抗站幾秒才蹲下。
老邢說:“陳勝,你別太得意,奉勸你平時德行謹慎,一旦被我抓住把柄,抓你吃牢飯。”他放下杯子:“這回算你運氣好。”
這場審訊持續了一夜,問不出任何結果,只能放那幫人先回去。
陸強從警局出來已經早晨六點,十月份,空氣裡帶一分冷冽,外套昨晚廝打中落在衚衕裡,他只穿了件黑色半袖。
陸強站警局門口點了根菸,眯眼吸了口,看向太陽的方向,陽光普照,晴朗無雲。
抽了半根,他抬腿下臺階。
後面有人叫他,他停下。
老邢出來:“你身後的傷行不行?去醫院看看?”
陸強說:“小傷。”
“還有沒有,給我也來一根,”陸強看他一眼,把煙盒扔過去,老邢點著了才說:“你小子挺能忍的。”
“我忍什麼了。”
老邢點點他:“做得好,想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