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樁處噴湧而出。那段時間我們經常到砍樹現場,去撿喜鵲窩裡的小喜鵲。喜鵲窩一般在樹頂,我們從來沒有勇氣爬上高高的樹頂去掏小喜鵲,再說喜鵲不同於“四害”之一的麻雀,父母是不允許我們掏小喜鵲的。現在小喜鵲從天而降,不撿反而不人道,所以我們就響應人道主義,每天下學後就去撿小喜鵲。
我們這裡的樹頂喜鵲窩比較多,現在又是喜鵲的繁殖季節,小喜鵲特別多。不過十有*都摔得身體發扁,眼珠突出,舌頭爆伸。只有極少數的幾隻雖然腿或翅膀有傷,不過性命沒有大礙。每每撿到這些喜鵲,我們都興奮異常。
成年喜鵲在砍樹現場的上空盤桓了好幾天,最後終於漸漸散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章 交易
今天下早自習,我像往常那樣,拿起一本書,正準備跑回家,一個什麼東西順著書掉了下來。是一封信!我趕忙撿起來,覺得這封信充滿神秘。就趕忙把它藏在衣兜裡。拿起書就跑步回家了。
跑到大街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奇異的景象,大兵、二兵正在和大官、二官談著話,似乎幾個人頗為熟悉。大官、二官是我們村裡智力和尋常人不大一樣的倆兄弟,大官比二官稍聰敏一些。據說有一次弟弟站在一個高高的糞堆上公開對外宣稱:“我是大官!”,這個說法馬上傳遍大街小巷。但是,村裡人照顧到輩份問題,把“大官”的頭銜給了他哥哥,又為了對稱美,給他“封”了一個“官銜”:二官。倆兄弟不擅長農活,常常是好心人幫忙下種,鋤地,收割。但是大官卻不知從哪裡學到一手絕活,那就是套兔子。一般人只有在下雪以後循著兔子的腳印下套才能套得一隻半隻。而大官可以在一年四季都套得住兔子,不過倆官兄弟性格尖酸,從來不給前面提到的好心人一點兔子肉。我記得小時候我對兔子肉充滿興趣,從而對套兔子這種技術也無限嚮往。有一次跟蹤著大官,看他如何下套,他走後我摸到套子處,觀察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沒辦法,只好把套子偷走,仔細研究。沒想到正當我拔死死釘在地上的釘子時,一雙大腳落在我面前,我驚慌失措,拔腿就跑。要問我為什麼如此害怕,且從我學習過的法律知識說起。一天,我無意中得知,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即使殺人也不會判罪,從此,我對智力或精神不正常的人都敬而遠之,生怕他們殺死我也不判罪。
果然是大官,大官體格健壯,個子足足有一米八,他一把提起我,像是狗熊提起了一隻小羊羔。
“你奶奶的……你媽媽的……”大官也不知該說什麼,一隻大手已經向我頭上打來。對“殺人不判罪”的恐懼使我凝聚了最後一點智慧,甩掉上衣,來了一個“金蟬脫殼”,鑽出上衣後一溜煙跑了。跑了五十米左右,確定大官的速度不足以追上我,我還做了個鬼臉。我一是氣氣他,二是給他留個奇怪的最後印象,或許以他的智慧,憑這奇怪的最後印象,不足以猜出我是誰家的小孩。果然,以後大官都沒有找上家門來。
從此,我得了“恐官症”,每每一見到他們兄弟,就想起那次的遭遇,怕他們找上門。不過和大官有幾次照面。他也沒什麼反應,大概是“最後印象”幫了忙吧。
相比之下,二官長得尖嘴猴腮,像老鼠、又像母雞,完全沒有哥哥那樣的好體格。二官好像是怕冷一樣,向來是蜷縮著上肢,雙手插進袖筒裡,走路的時候像是在練八卦掌,走的都是“雞步”。他五官鬆散,小眼睛,大嘴巴,厚嘴唇,鼻孔有些朝天,兩個大耳朵的耳廓超前,嘴巴下巴臉上經常掛著鼻涕口水,最沒想象力的人也能判斷他的智力水平。官兄弟倆的家就是一間破窯洞,唯一的資產就是一個年老的驢子,他們對這個驢子頗為珍視,驢子和他們住在一個窯洞裡,因此,窯洞裡堆滿驢草,也不知是人住在驢圈,還是驢住在人家,或許這樣分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