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氣得只想將那箭頭朝聞韜丟過去,但身體卻一點沒力氣。忽然手就被聞韜拉了起來,他一面給鄭吉手心傷口上藥,又輕聲道:“你也太不小心,這裡一直有人在監視。若不是今天帝林出事,人手被調,你早被發現了。”
鄭吉雙腿軟得走不動路,被聞韜一路半扶半抱地帶回內裡的臥室。
【脖子以下不能描寫部分1】
如此這般到深夜,鄭吉暈過去又醒過來,汗水將身下被褥弄得溼透,身上的藥性才消了下去。聞韜方才放心將他口中手帕取出,為他擦淨身體。又將鄭吉癱軟的長腿抱到自己膝上,輕輕揉按片刻。
不一會兒,他抬起頭,卻見到一片黑暗裡,鄭吉那晶亮而潮溼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不禁低低地笑道:“黑燈瞎火的,在看什麼?”
鄭吉正待作答,聞韜卻噓了一聲,為他穿上衣物。
他抱起鄭吉,從廂房耳門出去,照著鄭吉進來時的路一般繞了幾繞,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帶出了聞府。鄭吉累極,竟覺得寒冷的夜風吹在發燙的臉上很舒服,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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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韜策馬一路夜奔,鄭吉沉睡的身體被他抱在身前。也許是藥性讓他體虛乏力,鄭吉竟真的睡了一路。聞韜帶馬連夜渡江,雞鳴之時,方在城內最大的一家客店投了宿。
他將鄭吉安置在床上,吩咐客店準備熱水,下樓去訂餐食。又比了身量,打發小廝去買些乾淨衣物來。聞韜沒帶什麼人在身邊,事事如此親力親為倒是第一次。
回房時,鄭吉已經醒了,見聞韜推門進來,一雙黑湛湛的眼珠子又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聞韜笑道:“你倒是精明,睡了一路,一到就醒了。抱得我胳膊好生痠痛。”嘴上這麼說著,人卻走過去將鄭吉衣服脫了,又將他抱進熱水裡,自己也除衫坐了進去。
客店很大,聞韜要了最好的房間。所以他們的浴盆很大,很深;水也很高,很熱。兩個身材修長的成年男子坐在其間,竟不覺得太過逼仄。聞韜雙掌按在鄭吉背心,將真氣在他體內運了一週,見已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他將鄭吉身子從熱水裡慢慢轉過來,鄭吉睜了眼,就又盯著聞韜看。
聞韜道:“你看夠了沒有。”
鄭吉靜靜地道:“沒有。”
聞韜道:“是該多看看。我這一年偷偷去那石室中看你,發覺聶英奇打穴的力道真是一次比一次狠。你內力越好,他就讓你睡得更死。”
鄭吉卻沒什麼驚訝的樣子,只說了句:“果然是你。”他收起了膝蓋,小心地不讓兩人熱水下的雙腿觸在一起。
聞韜道:“暗帝陵就在那座山上。我這一年都住在山陰。每每傍晚去窄川義莊,坐一晚上棺材,天明時分就到了。不過你放心,這事只有英奇知道。抬棺人從不理會你的身份。”
鄭吉似乎沒聽他在說什麼,又看了聞韜一會兒,才道:“你為什麼不幫我把睡穴解開?”
聞韜道:“你為了躲我,都躲到了那種地方。”他伸出一隻手,貼在鄭吉潮溼的面頰上。
鄭吉閉上眼,道:“侯爺這是在欲擒故縱。”
聞韜道:“我欲擒故縱,你現在就是恃寵而驕。”
鄭吉失笑道:“我又怎麼算得上恃寵而驕了。”
聞韜在他臉頰上撫摸著,滿意地看著他的身體因為緊張微微顫抖起來,故意道:“我一路上伺候你到現在,你卻還在生氣,故意冷臉給我看。”
鄭吉道:“我早就不生氣了。”
聞韜道:“我不相信。”
鄭吉微微側過臉,在聞韜撫在他臉上的手掌內親了一下。
聞韜又道:“還不算夠。”
鄭吉沒辦法地問:“你想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