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粗略試探之後就在心中存了“明樓不會當漢奸”的念頭,如今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她欣慰地望著明樓,慶幸弟弟選擇了一條曲線救國的光明之路,只是沒過多久明鏡忽然眼中湧現悲色。
明鏡記起父親臨終前的囑咐。
“父親在彌留之際拉住我的手,說讓明樓好好讀書,將來做一個真正的學者。我答應了父親,可是現在,我卻食言了。”
明樓握住明鏡的手,說:“大姐,你放心,等將來抗戰一結束我就回巴黎教書,做一個真正的學者,然後結婚生子好好生活。”
阿誠在側門外聽到這句話,心裡如墜千鈞重物。明樓的性格他最瞭解,答應了大姐的事情他必然會做到,更何況是原本就肩負在明樓身上的重擔。明樓是根正苗紅的明家大少爺,為明家延續血脈、開枝散葉的重任是無論如何也推不掉的。
阿誠抬起頭,望向夜空中的明月,忽然感到一陣悲慼。
梁仲春提心吊膽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早趕到市政府辦公廳來嚮明樓長官認錯。明樓輕描淡寫地打發了他,梁仲春一邊抹著冷汗一邊拐去了阿誠的秘書辦公室。阿誠似乎有些心情不好,但梁仲春並未在意,拉著他向政府大樓外走去說是秘書辦公室人來人往不方便講悄悄話。
明樓打發掉梁仲春,正悠閒地在窗前喝著阿誠親手泡的咖啡,誰知一低頭,就看見樓下說說笑笑的兩個人。
明樓:“……”
梁仲春的悄悄話,就是求阿誠明天晚上去船口港幫自己跑貨,阿誠以日本憲兵那裡自己說不上話為由讓他把貨調到龍倉港。梁仲春美滋滋地答應了,沒走出兩步卻被阿誠拉住胳膊,他回頭望了過去,卻見阿誠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一次,我要四成利。”
梁仲春就算再肉疼,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阿誠瞧他滿臉痛苦地離開,臉上的笑就忍不住多了起來,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快樂果然很容易讓人快樂。他轉過身走回市政府辦公廳,忽然敏感地抬起頭盯了眼明樓辦公室的方向,隱約看到人影之後,阿誠在心裡小聲嘀咕起來:“難怪自己剛才感覺背後有人偷窺”。
李秘書送報告時,明樓長官臉上陰晴不定,他還沒來得及揣摩上司心情如何便被明樓抓住一點小錯誤批評起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他回到秘書辦公室與其他兩位秘書磕牙,“明長官又心情不好了。”
三人中唯一的那位女秘書挑著眉,“是嗎?可是剛才梁處長走的時候我去送檔案他還悠閒地喝著咖啡,怎麼一轉眼就……”後面的話在看到阿誠回來之後便自動嚥了下去。
阿誠聽了他們的對話也沒放在心上,隨口道:“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
剛剛推門走出來準備再喝一杯咖啡的明樓長官:“……”
“櫻花號”專列被炸燬,從上海到南京參加和平大會的日方代表無一生還。明臺不僅出色地完成了爆破任務,還在危機重重的火車上結識了共。黨鋤奸小分隊的程錦雲,一場驚心動魄的爆破任務過後,兩個陌生人倒是生出不少好感。
明樓在得知爆破成功的訊息後,也明白了日方定會因此事而引起軒然大波,不說接二連三的電話問責,就連南田洋子的上司藤田方政長官都特意請他前去喝茶。汪曼春抓緊時機表示出自己的擔心與溫柔陪伴,二人感情也日益升溫。
明公館。
“汪主席的和平大業,是唯一贏得這場戰爭的法寶。”
明樓從阿誠手中接過今天的中華日報,對著報頭讀了起來。
阿誠吃著早餐,撇了撇嘴,“誰寫的,這麼無聊。”
明樓看他:“你不知道這是我寫的嗎?”
他這麼一說,明鏡與明誠滿臉“這篇無聊報道居然是你寫的?”的模樣雙雙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