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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櫃還讓我轉告,鋪子和作坊這幾日內就要收了,謝您這幾年的照拂。”

劉夫人這時哪裡還顧得上誰家鋪子開關的閒事,只是愕然盯瞧了節南半晌,在榻上伸展雙臂,“可憐的兒,怎病得如此削瘦,竟也不來找我們?”

節南一步不前,輕飄飄回道,“謝夫人掛懷,日子其實過得還能將就,就沒來勞煩。”

慈母心,就是好人心了麼?她不信這位夫人不知道她回鄉,但這會兒瞧見了自己,這麼熱忱卻又是為了哪般?

她不言人性本惡,只是不輕信所謂的良善,別人待她客氣,她不可仗著不客氣,如此而已。

劉夫人的笑容有些發乾,訕訕收起雙臂,“適才我們說起你家……”

節南反笑得輕鬆,“夫人並非不知,我與父親向來說不了幾句平順話,更對家中事無半點關心,稍稍懂事的年紀就自拜了師父離開鳳來。桑家惡名在外,乃是人盡皆知之事,我不以此喜怒於人。”

“話雖如此……”劉夫人不知雙手該怎麼放,忽然看到身旁的倆姑娘,“儷娘,季兒,你二人下去吧,讓我同六娘好好說會兒話。”

儷娘卻想,這不正好?乾脆直接把話說開,幫大哥解決這門羞辱的娃娃親,同時又能安穩表姐的心,促成一樁美滿姻緣。

“桑六娘,既然你在,又深明大義,就請恕我無禮,為我長兄退了這門不妥當的親事。”

劉夫人神色大驚,“荒唐!此事怎能由你一個小輩多言,還不快快與六娘賠罪?”

節南不看別人,但看那位季兒姑娘垂了頭,乖巧無比得坐著不動,心裡樂哼,真是個聰明的,坐山觀虎鬥。

她的目光睨過儷娘,就對劉夫人道,“夫人,無妨。儷娘今日不提,我過兩日也打算再登門拜訪的。既然這會兒就說起了此事,那就擇日不如撞日。這門親雖訂得早,當年也是正正經經換了禮的,全縣人皆知。如今父親亡故,桑家沒剩一個能作主之人,好在我是女兒,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

她真不能講太多的話,一口抑氣直往喉頭衝,想要咳出來。

但她強忍住,“劉府書香卻盛如既往,還請劉老爺劉夫人為大公子選個吉日,儘早幫他完婚吧。”眼角瞥見季兒姑娘猛抬起來的面容,可憐哦,嚇得煞白煞白。

而儷娘瞠目,“桑六娘,你知不知廉恥,哪有自己為自己催婚的?”

節南隨眼望著大丫環手中的茶壺,蓮步輕挪,不請自坐,翻開几上茶杯,纖白素指撥轉了那抹玉色,“夫人且容我討杯茶。”

劉夫人眼若沉水,面貌卻未驚變,對身側丫環頷首示意倒茶,再命,“儷娘,季兒,你倆下去。”

女兒總要恃寵些,“娘,你便要心軟,也得為大哥多多著想,他若與惡人之女成了親,非但有損仕途,又讓他那般潔身自好的君子如何自處。”

“夠了!”劉夫人拍響了桌,“給我回屋自省去,想想平日裡你讀得那些聖賢書,誰教得你如此盛氣凌人,不通道理!”

儷娘驚失顏色,眼底浮起兩泓屈水盈盈,衝出屋去的樣子,全無讀過聖賢書的氣質。

倒是季兒姑娘,臉色差歸差,禮數不失,輕搖嬌美的細身段而退走,好不柔弱,但叫人瞧著即生堪憐。

劉夫人就那般望著自家侄女,若有所思。

節南低頭啜茶,及時掩住嘴角冷笑。

“六娘,這麼些年你雖難得回來,但我劉家可曾虧待過你一回?”

“眾所周知,這門親事是桑家強加於劉家,而我當時雖然年幼,卻記得夫人待我甚好。”這個地方,每個人都想跟她算桑家留下的舊賬,不知她避之唯恐不及,只是虛與委蛇已成本能,表裡不一亦成本色。

“不,你不記得了。你若記得,又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