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以前一樣堂堂正正地活著。”
我呆住,小姑姑的私奔確實是我們不得不背井離鄉的原因,可是,我怎麼可以因為這個恨她?為什麼旁人看中了她,她就必須去做一個禮物?為什麼她要為了兄長一家的未來犧牲自己的幸福?父親和母親因為這個恨著小姑姑麼?
“足夠的東西?”我心上一寒:難道是小洛?想著,我已經問了出來。
“是你執意要帶他去看燈、是你沒有看好他,若不是我後來看到了他,他就被人白白地帶走了。”父親毫無感情地一句話擊碎了我心中最後一絲殘念,“我只不過問那人要了三百兩銀子而已,他自然是值那個價,而且很值!”
我的眼前一片昏黑,心底湧上來的腥甜彌散得滿口皆是。真的是父親出賣了小洛,可是丟失他的卻是我。三百兩銀子,是很大的數目,但那些銀子真的值得葬送小洛的一生麼?父親的臉在我眼前迷離起來,耳畔他的聲音卻如鐘鳴鼓喧,震得我全身癱軟。
“小天,這些年為父早就看不慣你了,看在你娘為你求情地份兒上,也就不和你多計較,可你看看,你現在哪還有我們洛家子孫的一點樣子?你若死了這條心,便乖乖地回來,還是我的兒子,這萬貫家財還有你一份兒,不然就趕快滾出去,家裡的一切想都別想,洛家沒有你這不爭氣的兒子!”
萬貫家財?岑朝顏的話一句一句地似乎是用刀刻在我心上的傷口,這一刻完全迸裂一滴一滴地淌下血來。我要那些錢財做什麼?我能要那些用小洛的血肉換來的家財麼?從前我都沒有想過的事情,現在我更不會去想!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只想逃得遠一些,再遠一些,卻每一腳都好像踩在棉花上,挪了半晌還在門口。回頭,父親似乎沒有看到我,悠閒地品著茶,眼神裡帶著厭惡,他厭的是我,不是茶。
我該怎麼做?我能怎麼做?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兒子,但是洛家的一切哪裡又有過我插手的餘地?我一直都遊離在這個家庭的外面。很小的時候,我只有小姑姑柔軟的懷抱。然後小姑姑死了,我雖然傷心,但還有小洛可以擁抱,可是我沒有守護好他,是我在燈節上鬆開了他的手,是我的父親把他換成了冰冷的白銀。如果對面的是別人,我可以拔劍,用我的劍、甚至我的血為小洛討個公道,可是對面是我的父親,我能做什麼?我可以做什麼?
無數的星辰從眼前墜落,天幕似乎已經空空蕩蕩。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子安,包括岑朝顏,渾渾噩噩地一路徐行,清醒時候終於到了金陵,到了岑朝顏口中埋葬著小洛血肉的那個地方。
秦淮河上,畫舫燈火通明,臨河的樓臺雕樑畫棟,彷彿溶了無數胭脂血淚的河水靜默無波,冷冷地綠著。
囊中所剩不多的銀子都用在了這裡,對著那些巧言媚笑,我強自忍耐,如果小洛還沒有死,如果能知道他當時的一些情景,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三天的查訪,我只得到了一個結論:這裡絕沒有存在過岑朝顏說的那個人,岑朝顏在騙我,他竟然沒有一句實話!
跌坐在樹下,遠處花船上傳來的歌聲寂冷入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雨,點點滴滴,如淚。
岑朝顏為什麼要編出這樣一個謊言?他應該知道我能查訪得出來的。這個天真的孩子,他能隱瞞什麼呢?我可以確定他的確就是小洛,否則他為什麼會知道當年的一切?這十年間他究竟遇到了什麼,如果他所說的正是他所遇到的,那麼我怎樣做才能挽回傷害?他那樣戲弄我,也許是他認為當年出賣他的也有我,他可以惡意而誘惑地對著我笑,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對他怎麼樣,那麼他對肖宸的真又有多少?我以後要怎麼對他?
想到父親說的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