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管家幫你準備。』
板兒滿足地笑了,在車上的崩潰與淚水彷佛不曾存在。
『那…你會來醫院看我嗎?…其實你也不用常來,只要偶爾來就行了…。』
或許是習慣不依賴任何人,說出這些話的板兒顯得有些彆扭。
『我會每天都去看你。』
我相信我跟板兒,還會有希望,至少我們不像楊葉與槿兒,兜了一大圈,才發現彼此。
要搬進醫院的前一天晚上,幾個僕人苦著臉替板兒收拾會用到的衣物跟行李,管家垂著老淚把繡包拿在手上,活像要分開一輩子的表情。
我稍稍感到吃驚,不過短暫的時間,板兒之於這個家,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或許對於我,也是同樣的。
管家拿著手帕默默擦著眼淚,我雖想安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恰當,『反正也不是回不來,只是去作治療罷了。』
甯軒已經與我討論過治癒的可能性,畢竟是腦部的病變,雖有些困難,但比起槿兒,機率是大得多。
『誰知道呢…,當初槿兒不也是人好好的給楊少爺帶回去嗎?…怎就突然地去了…要是當初我多關照他,身體也能夠好點,就不會…』
管家照顧我許多年,也開始老了,一些生老病死的事情,總是讓他特別掛心。
『不要擔心嘛,反正我就是死了也會回來這裡,有管家會給我褒的湯,小良哥從老家帶回糯米點心,康姊買給我的水果塔蛋糕,這麼多好吃的,我就是要打倒病魔也得回來的。』板兒淡笑著,一邊安慰大家。
管家也知道自己年紀一大把,不好讓板兒安慰他,用手帕抹了把老淚縱橫的臉,把手裡被淚水沾溼的繡包塞進板兒的手裡,『也不給你笑話了,我們都在韓家等你康復回來,要為少爺跟你自己努力阿。』
『嗯。』板兒似乎也有些感動,眼裡含光收下繡包。
進入秋天的時候,板兒已經住進醫院,特意挑了一間可以看見窗外天空景色的單人套房,我時常在公司與醫院之間奔波,走進病房通常已是黑夜,板兒蓋著被子專心看著天花板的顏色,直到我走進病房,亮黑色的眼睛對我笑著。
我看著我桌上一點沒動的晚飯,手裡提著一袋熱騰騰的食物,『又沒吃醫院的晚食了?』抬手看了一下表針,皺著眉頭道,『已經要八點了,你還沒吃?』
板兒撐起上半身,我走過去將他抱起來坐著,他不嫌忙地翻著袋子裡的東西,伸手捏了一塊去骨的雞腿肉吃著,『我知道你會帶東西來嘛,不想吃醫院的東西。』
我看著他的吃相,實在稱不上優雅,那個只為了一個包子而開心的少年,果然被他跟那些韓家的傭僕給養得消失無蹤了。
『要是我沒帶東西來,你不就得餓肚子。』
板兒吸吮了留在手指上的雞肉香滑的膠質,『才不會,管家哭也要哭著叫你帶來的。』
他說的沒錯,最近我越來越覺得家裡的人似乎容易感情用事,只要有關板兒的事,幾個大男人也會躲在房間裡哭得死去活來。
就好比昨晚回家跟他們說了板兒在這個星期日要開刀的事,竟然在他面前,一個個都發揮他們所謂的柔漢情,哭得七零八落,不過在他看來,開刀的日期並不可怕,幾個三十歲的男人在你面前露出那種哀悽的表情,才是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怎麼就沒發現他們從前這麼肉麻?
『嗯,你說的也對。』
『阿,果然是管家煮的湯,好好喝。』板兒眯起一雙明亮的黑眸,一臉幸福的表情。
如果管家見到板兒這臉滿足的模樣,大概又要感動的流下眼淚了。
『甯軒跟你說過了沒?關於開刀的日期。』
住進醫院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