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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有了錢,父親就可以手術、化療、吃藥,活下去了。聽到手術順利,父親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我吃再多的苦也覺得欣慰。”

“那一年多,我一直在黃哥那做小奴。那是個秘密又很有勢力的組織,我在那兒經歷了特別的訓練,從你說話走路甚至是笑的樣子都要達到一定標準。我心理接受了很大的考驗,這種訓練與其說是對我的身體和行為,還不如說是對我的心靈進行奴化。我的人格在那時候多少產生了點變化。我沒有變成奴隸。我變得不那麼愛認真地思考問題了,只要糊塗地混日子就好了。我也不再掉一滴眼淚,我學會了笑;如果一切都沒法改變,那就讓我們笑著面對一切。所以訓練結束後,黃哥就給我取名笑奴。”

“作為笑奴的我,就開始接待象任公子那樣有錢有勢的客人。他們都是一般意義上的心理變態者。而我是滿足他們虐待人的慾望,和發洩獸慾的一個逆來順受的奴隸、娃娃。”

“我每天都過著非人的生活。承受著非人的對待。我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我是笑奴;我不屬於我自己,我是別人的性奴。我特別喜歡睡覺。只有在夢中,我才屬於我自己。只有合上眼,我才是自由的。我每次睡著都不願意醒來,睜開眼我就要工作,如果能永遠睡下去就好了。”

“你現在也還是愛睡?”他笑了,很勉強。我也笑了:“大概是那時留下的壞習慣。”

他說:“那麼痛苦,為什麼又要一直做下去呢?”我說:“因為我父親沒死。這麼說有點冷酷,但是事實。為了給他治病,我在那兒熬了半年。這半年,我做得比其他人都辛苦,別人做一份工作,我得做兩份;因為我每個月還要再多寄一萬元回去。因為很少休息,又經常受到折磨,我的身體都搞壞了。本來只簽了半年的合同。可因為父親沒有死,我還要做下去。他不能停藥,停藥就得死;可我呢?除了黃哥那兒,在哪兒,我也不能一個月掙到一萬元醫藥費呀!我只能又和黃哥簽了一年的合同。父親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了他活,我差點客死異鄉。”

“你恨你父親?如果不是他,你就不會搞成那樣。”我搖頭:“我從未恨過任何人。我一直愛我父親。他養了我二十幾年,我為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他是我父親。在黃哥那兒,很多次難過的時候,我都是想著病弱的父親才挺過來的。我能活到現在也要感謝父親。他是我那時精神的支柱。”

“後來呢?你怎麼又離開黃哥了?”文哥問。“後來‘柱子’倒了。我在黃哥那工作了一年三個月零七天後,我得到了父親的死訊。我沒見到他最後一面。這一年多我多沒回去看過他,我有什麼面目去見他?父親如果知道我做這行來延續他的生命,就是氣也要氣死的。”

“我心情非常差。頭一次得罪了客人。我打了客人。”我笑了。“痛快吧?”文哥問。

“是挺痛快。但痛快過後,下場是很殘的。我被黃哥狠狠教訓了一頓。我被他的手下打得半死。”

“他問我,敢砸他招牌,不想做了是不是?我第一次喊了回去。我說,是,我不做了。他說,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你說不做就不做了。不想做?行。你死了就不用做了。”

“他叫手下往死了打我。我還不想死。我爬到他腳下,用右手抓著他的腿。求他放過我。我說,我還想回去看一眼我的父親。”

“他蹲下來,把我的手從他褲子上拉開,握在他手裡,說,難得你一片孝心。我就給你一條生路。你自己把這條手的手筋挑斷。我就讓你走。他甩開我的手,對他身後的手下說,給他刀!”

“你的手筋是你自己挑斷的?”他不可置信地問。我點頭。“是我自己挑斷的。我知道黃哥為人特別狠絕,那是我唯一的生路。那一刀我割得特別深。我自己都知道,我的手肯定是沒救了。但不那樣我就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