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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部分

「是啊,這『才』是蚱蜢哦,你的那只是四不像!」珍妃點頭。

「好吧好吧,算朕輸了一局,妳說那是四不像就是四不像好了。?,確實畫得不錯,等會兒朕讓人幫妳裱起來收好……」

唐池已經看不見聽不到那二人在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了,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轉:彖彖還記得!他還記得!他還記得我送給他的那隻蚱蜢……

他心中的蚱蜢是我送給他的那隻!呵呵,「呵呵呵!」男人握著劍柄,站在角落裡傻笑起來。

「咯咯咯!討厭啦!不要撓人家的癢啦!咯咯……哈哈哈……」那邊,珍妃也發出了笑聲,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團,躲避皇帝的小小調戲。

連續半個月,唐池每日化裝出宮,探查富戶莫名死亡或病倒的原因。其中有一家還真的被他淳厚的樣子所騙,把他悄悄引到一處隱蔽的小院落,請他診治其父的重病。當唐池假裝無意問起現在當家作主的人是誰時,此富戶的兒子支支吾吾避開了問題。

在診斷這家富戶主人之後,又仔細察看了禁衛軍兵士盜來的屍體,大致上他已經掌握了富戶們的死因和病因。現在就等發現京城中的不軌人物,洗出其中有可能參與這個案件的分子,然後和刑部那邊一對,事情便應該能有個眉目。

不想那麼早回宮,不想回去看他和他的女人,唐池走進這幾天常來的一家小酒館,選了最裡面的位置坐下。

店家看他進來,沒等他招呼,已經自動送上自釀的桂花釀和幾碟下酒小菜。

「您老慢用。」放下手中東西,店家殷勤的笑著打了聲招呼。

「謝謝。」他拎起酒壺給自己倒滿,仰頭一口氣喝下,隨之又連灌了三杯。

三壺酒全部下肚,這才起了一點醉意。

招招手,命店家再送一壺過來,唐池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物。

扯起袖子把桌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找不出一點油膩為止,這才小心翼翼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面上攤開。

看著那畫兒,看著那畫中奇怪的蟲子,男人憨憨的笑了,傻笑著,小心撫摸著畫的表面,一點一點細膩的。

新滿的酒壺被送上,很快就被男人飲光。隨即又是一壺送上。

不想把畫面弄髒,仔細疊好收起。轉頭看見窗外的夕陽,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站了起來,「店家!給我備壇桂花釀,我要走了。」

「哎!這就來,客官您稍等。」小酒罈被抱出。

騎著馬迎著冬天冷冽的寒風,唐池來到了城郊。

下馬後,尋了一片竹林拎著酒罈走進。

劈了幾條柔軟碧綠色的竹片,找了一塊空地,也不顧地上厚雪未化,隨意盤膝坐下。

把竹片一片一片細細的劈開,彎在手中漸漸地把它編成形。感到冷了手指僵硬時,便把酒罈拎起飲上幾口。放下,抹抹嘴,繼續全神貫注編制手中的竹片。

一罈酒將盡時,竹物也已成形。

搖搖晃晃的坫起身,舉高手中的編竹,對著月亮,男人痴痴的笑了。

俯身抓起酒罈,對著月亮敬一敬,仰頭灌下一口,醉意燻然的朗聲唱道:

冬風凜凜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

問天下人,誰不懷憂。

罪孽情仇,令我白頭。

宮地多飆風,情意何修修,

記憶日趨遠,衣衫日趨緩。

心思不能言,腹中千百戰,

戰未完,腸己斷。

唐池一邊唱,一邊跌趺撞撞的走出竹林,翻身騎上馬背,拍拍馬兒,口齒不清的對牠說道:「馬兄啊馬兄,今日就靠……你把我送回……家……了。呵呵,麻煩你了呢,我……已經忘了……家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