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姓甚名誰?是何來歷?”“雲夫人”的面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了。
龍成斌緩緩說道:“起初誰也不知他的來歷,後來有一班關心雲大俠的熱心人到處打探,雖然還不是十分清楚,但總算知道他的姓名和籍貫了。這少年姓陳名石星,廣西桂林人氏!”
“雲夫人”顫聲說道:“你,你好像說過三年前雲浩失蹤那晚,躲在一個朋友家裡,那個朋友也是姓陳!就在那天晚上,陳家和雷家都是離奇失火,人也失了蹤。”
龍成斌嘆了口氣,說道:“不錯。姓陳那家人祖孫二人,爺爺是老琴師,孫兒三年前大概是十五歲。如今在江湖上發現的這個使雲家刀法的少年,除了待有云浩的寶刀之外,隨身還帶一張古琴,琴彈得很好。論年紀也和陳家那個孫兒相符。唉,雲大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其實用不著龍成斌說這句話,“雲夫人”已是立即想到:一定是陳石星和“一柱擎天”雷震嶽串同,謀害了雲浩,奪取了他的寶刀。
這剎那間,“雲夫人”宛如萬箭攢心,雙眼火紅,咬牙說道:“好,陳石星這名字我記下了!”說了這一句話,她的人也就暈過去了。
想不到只不過是三個多月之後,這個陳石星,她認定了是害死她的前夫的陳石星,就在她回到故夫家中的第一天晚上碰上了。
雖然“離婚”了十八年,在她的心裡始終還是把雲浩當作她的丈夫的,她要為丈夫報仇,她要把丈夫的寶刀奪回來,就用丈夫的寶刀把這個陳石星殺掉。
想不到的是在緊要關頭,她的心病忽然發作。
更想不到這個她認定了是殺夫仇人的陳石星,她要取他性命的陳石星,本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致她死命的,但他竟然以德報怨,不惜千方百計挽救她的性命!這樣一個不辭捨己為人的少年,難道會是一個乘人之危,害人之命,奪人之寶的兇千麼?
是該相信誰呢?相信她的丈夫的侄兒龍成斌還是相信這個少年呢?心中一片茫然,似乎連思想也凝固了。在柔和的琴聲之中,她不知不覺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想,舒舒服眼的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陳石星還守護在她的身旁。
“雲夫人,你好了點吧?”陳石星問道。
“雲夫人”又是感激,又是慚愧,說道:“好得多了。你竟然一晚沒睡麼?真是多謝你了。”
“這是晚輩應該做的事情。”陳石星說道:“我弄了稀飯,你待會兒,我端進來給你吃?”
“雲夫人”精神好了許多,肚子正在感到飢餓。陳石星把熱騰騰的白粥端了進來,居然還有兩樣小菜。“雲夫人”吃著稀飯的時候,眼角不禁潮溼了。“真是難為你了,你也來吃吧。”
陳石星笑道:“城裡很難找到糧食,但幸運得很,你家廚房的米缸,卻還有點白米,大概夠咱們吃三兩天的。我還帶有乾糧,我已經吃過了。”
心亂如麻,思如潮湧。“雲夫人”覺得有許多話要向這個少年傾訴,但卻不知認哪裡說起的好。陳石星伺候她吃過早餐,說道:“你的精神剛好一些,別忙說話,再歇會兒。”雲夫人道:“也好,你把你的事情先告訴我。”陳石星道:“我正是要把雲大俠和我的一段遇合稟告夫人,三年前……”
“雲夫人”微笑道:“我不喜人家稱我做夫人,你還是叫我伯母吧。”昨晚她本來不許陳石星稱她“怕母”的,如今卻是不自覺的把他當作了侄兒了。
陳石星從如何救了雲浩性命說起,說到雲浩後來又是怎樣不幸的死亡,說到雲浩臨終的囑託;然後再說到自己在石林拜師,張丹楓怎樣收自己為關門弟子,又怎樣在臨終之際,把白虹、青冥兩把寶劍交付給他……。從陳石星口中,證實了丈夫的“死訊”,“雲夫人”的心裡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