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出他們意料,只見大門的封條雖然已經破爛,衙門的官印亦已模糊,但卻並未“揭封”,門前也沒有官兵看守。
他們躍過牆頭,院子裡也並沒有像雲瑚想像那樣的亂草叢生。
雲瑚踏入她的臥房,臥房的佈置竟然和從前一樣,再去看一看書房和幾間客房,也是一樣。雖然並非窗明几淨,卻也並沒塵封。
雲瑚又喜又驚,“看來好像經常有人打掃似的。”
陳石星道:“何以他們對‘逆產’照料得如此周到,此事例是有點可疑。”
雲瑚笑道:“反正咱們只住這一晚,管它是甚來由;在這裡住宿,總比在客店好得多。”
半夜時分,忽聽得車馬聲音,有一輛馬車停在她的家門。
“咦,他們推開門進來了。什麼人這樣大膽呢?”
方自驚疑不定,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雲家是我當初交代大同知府照料的,他們照料得果然還算小心。唉,但我如今——”
說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龍文光的侄兒龍成斌。
原來他一向愛慕雲瑚,當時還想騙取雲瑚做他的妻子的。故而雖然把雲家當作逆產封閉,但卻暗中叮囑地方官替他看管,不許有所損毀。希望得到雲瑚之後,與雲瑚一起回來,讓她有個意外的歡喜。
雲瑚此時的確是又驚又喜,歡喜比吃驚更多。不過她這個“意外的歡喜”卻剛好是和龍成斌當初的設想相反!
她喜悅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小賊竟會自投羅網。
跟著一個人說道:“公子何必傷心,令叔受的不過是一時挫折。到了和林,大汗定將重用。公子還怕少得了榮華富貴嗎?他年打回北京,令叔豈僅只是當一個區區的兵部尚書而已。”
這人說的漢語甚為生硬,正是一向潛伏在龍家的那個瓦刺武士濮陽昆吾。
跟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大同丁總兵是龍大人當年儲存的,其實公子即使住到總兵衙門,也不會出事。”這人是呼延兄弟中的老大呼延龍。
龍成斌苦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他身為邊關總兵,訊息自然靈通,你以為他得知咱家的訊息,還會顧念舊情?”呼延龍道:“正因為他訊息靈通,穆統領料想早已扼密使通知他了。俗話說得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即使不顧念舊情,也得預防老大人東山再起。老大人在大同並沒出事,恐怕也是他暗中保護之功。他放老大人過去,又怎會加害公子?”
龍成斌說道:“不怕人知,最怕人見,咱們要是大搖大擺的跑到總衙門住宿,反而令他難做。不如避忌一點的好。所以我寧可“冒犯私揭封條之罪,跑來雲家過這一晚。”
呼延龍笑道:“公子計慮周詳,往在這裡,沒人打擾,可要比住在客店舒服多了。”
說話之際,他們已經踏入客廳。呼延蛟早已點起一盞馬燈,前頭引路。
陡然間只聽得一聲冷笑,劍光耀眼,雲瑚已是搶先出來,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龍成斌你睜開狗眼瞧瞧,看我是誰?”
只見陳石星與雲瑚並肩而立,龍成斌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
呼延龍忙道:“公子快走!”呼延蛟把馬燈拋開,錚、錚、錚、錚,四兄弟閃電拔劍,布成劍陣。
濮陽昆吾叫道:“公子,你要是逃不脫,快把文書毀掉。我去找援兵救你!”他說這話,是怕陳雲二人不肯放過他,故而特地點明龍成斌身上藏有機密文書,其實最重要的文書,他早已取去了。
龍成斌大為著急,可是他未來得及“抗議”,陡間,只聽得一片斷金碎玉之聲,四兄弟的長劍已被陳雲二人的寶劍同時削斷!
龍成斌身上受了七八處劍傷,其中倒有五六處是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