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呼吸之間自有一股威嚴霸道,任何生靈在鸞龍跟前莫不戰戰兢兢、敬畏有加。龍罡是經由靈力催發的龍息,又豈是這些天翔閣弟子所能抵擋?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風煙舉等人才沉著臉回到原地。一見諸多同門都是一幅疲憊不堪的樣子,而且又沒了魚人的蹤影,不由得一愣,問道:“你們把魚淺狄他們都殺了?那些魚人的屍首呢,已經處置妥當了麼?”
“風師兄,”一人走了過來,一臉慚色地說道:“我們讓那些魚人給跑了!”
“什麼?”御風族人雖能御風而行,終究還是比不上鷹的速度,雖說最後一擊似乎擊傷了鷹揚,可還是沒能將其攔下,風煙舉為此大為不甘。這一口悶氣還未平息,卻又聽到一個更加氣惱的訊息,登時大怒,一把揪住那人厲聲道:“你們三十幾個人,還對付不了十幾個魚人?你們這些年的苦煉,莫非都白費了麼?”
“師兄息怒!”眾人齊聲告罪,然後仍由那人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風煙舉聽了之後,冷哼一聲,隨即對身邊一人吩咐道:“雲師弟,你先帶他們回湖心島,我去看看,倒底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風師兄,你還是……”
那姓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煙舉給打斷了:“你不用多說,我意已決!”說完,頭也不回地朝下追了出去。風煙舉在七個師兄弟當中最聰明,深得沙漫天的喜愛和信任,因此被委以重任主持打撈天翔飛劍。聰明的人多半自負,總以為別人不如自己,所以一旦手中有了點權力,難免會表現的剛愎自用、獨斷獨行。
風煙舉在這方面的毛病,近些年來是愈發凸顯了。走脫了鷹揚令他很窩火,因為他認為非是技不如人,而是鷹揚跑的太快。此時若再讓魚淺狄等人逃掉,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況且於他的顏面也極不好看。他當然相信紫袖的實力的確是出神入化,但是多年來的順利使他心存僥倖,總以為憑藉自己潛蹤匿行的本事,只要一路小心,至少不虞暴露行蹤。從剛才眾人的描述來看,紫袖與那些魚人並不認識,充其量只是基於什麼“路見不平”之類的想法,決不可能再護送著魚人離開冰沐原。只要紫袖不在跟前,以他堂堂天翔閣七劍的修為,殺十幾個魚人定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風煙舉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可是有道理不代表就一定正確,當紫袖的龍罡將他鎖定時,他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厲害。所以說,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的人,未必能成就一番事業;就算機緣巧合之下取得了一些成就,也總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這是因為,太順利的話,會帶來許多負面的東西,尤其是在意識上給人造成很多錯覺,把偶爾的運氣當作了理所應當的必然,會有什麼後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月光雖略顯黯淡,但是四周全是冰雪,反射過後有一種異樣的慘白。循著魚淺狄等人留下的痕跡,才追出不過二三十里,風煙舉就察覺到一絲莫名的壓力,有一種像是被人看穿的不自在。能從族內眾多年輕俊傑中脫穎而出,經過層層篩選,最終成為沙漫天的七大弟子之一,風煙舉確有過人的一面。他剛剛意識到不妙,便憑藉天生的敏銳,順著那份壓力很快找到了紫袖的方位,甩手就是一道銀光,直沒入夜色當中。
從那份雖飄忽不定卻異常沉重的壓力,風煙舉已經可以確定,隱在暗處的便是那位高手。這一劍的目的,並非是想擊中對手,而是要逼出對方,以免敵暗我明過於被動。可是一向恃以為傲的琅桓骨劍,卻在出手之後完全失去了蹤影,任是他怎麼催動劍訣,也無法感應到骨劍的氣息。這令他大為戒懼,可是卻又捨不得這柄寶劍,當下一咬牙衝了過去。
這琅桓骨劍乃是一世外高人所賜,由上古異獸的骸骨煉製而來,內中蘊含了充沛的靈氣。得劍之後,一眾師兄弟都豔羨不已,故而風煙舉將之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