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因為,我是大胤宮,最尊貴的安陽公主,亦不會任由一個男人來左右我的情感與驕傲。”
一語言畢,我慢慢走出紫宸殿的大門,一步一步走得極穩,腦海中不斷迴響的卻是母后昔日的話:無論什麼時候,無論輸得怎樣慘烈,都不允許輸掉一分屬於皇族的自尊與驕傲。
一出正殿,我就扯下頭上冗重的珠釵,把它們狠狠摔在臺階上。身後的迷濛燈火、繁華人聲漸漸遠去。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向我說起,為什麼,從未有人告訴我,那個男人原是如此的冷傲,如此的決絕,這一場兩年來我一直的信仰,卻從沒有到來過的愛情。當最後殘酷的現實露出原本的猙獰面目。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一切終究是褪去浮華,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4
一路小跑回我的寢殿,卻在路過莫晚臺時停住了腳步,月色正好,伴隨著微寒的清風,莫晚臺上昌王郅哥哥獨自憑欄臨月吹簫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滄桑。
吹的正是悲傷悽迷的《釵頭鳳》: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醜聞(上)
“郅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我提著裙裾登上莫晚臺。
不遠處的心事重重的優雅男子回身看我,“安陽怎麼來這裡了?今晚紫宸殿不是有夜宴麼?”
我嘆了口氣,“你沒有去紫宸殿,自然不知道剛才的事情了。那個楊燁向父皇請旨收回賜婚的旨意,他不要我了。”
郅哥哥沉默一刻,語重心長道:“人世多變,男女之情,不是安陽你所能把握的,大胤還有比他楊燁更好的男兒,失去了楊燁,以後一定會還有比他更適合你的男子。”
深藏心底的頹靡與沮喪在這一刻終於不再偽裝,我委屈道:“那郅哥哥你還不是一樣回拒了父皇的數次賜婚,難道你也不能把握世間男女之情嗎?再說那個楊燁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當著滿朝大臣的面拒絕娶我為妻,難道我就這樣醜陋嗎?醜得他都不願意娶我?”
我留意到郅哥哥握著玉笛的手指忽地攥得很緊,骨節突兀的凸起,似在隱忍心中什麼樣的情緒。良久,他淡淡地笑,“連父皇也說安陽是我大胤最美的一枝花兒,怎會有貌醜一說?”
我撅著嘴,“最疼我的父皇,剛才也不狠狠懲罰那個楊燁,連姚母妃也替他求情?”
他道:“父皇雖為天子,亦有不可為之事,楊燁出身尊貴,家族勢力盤根錯節,且此人軍威極高,為我大胤立下無數功勳,而當初的婚約亦只是父皇所下的口諭,並無聖旨記錄在冊,這也是為什麼他今夜膽敢當庭拒婚之禮,安陽一向最識大體,這次也必然會懂父皇的苦衷了不是?”
郅哥哥是皇貴妃膝下唯一的兒子,文韜武略,謙恭識禮,一向深得父皇倚重,這一刻我終於了會幾分,卻慢慢踱步數落起:“我肯定不會怨怪父皇了,只是那個楊燁,他有什麼了不起,板著一張臉,還兇巴巴的,誰也看不起的樣子,幸好他今晚拒婚,否則我才不願嫁給這個冰塊臉。”
一語畢,郅哥哥苦笑搖頭,“我大胤的曠世神將,在你口中也變得這麼不堪,讓軍中將士聽到當真應該哭笑不得了。好了,氣也撒過了,夜裡涼,早早回寢宮,不要讓皇母后為你擔心可好?”
我破涕為笑,“郅哥哥再見!你也早點兒回宮吧!”
語畢,這才提著裙裾一路腳步輕快的跑下臺階。
行至遠處,我忽地回首,遠處高臺上的清雅男子依舊背對我站在原地,夜色正濃,他寂寥的白衣迎風翻飛,竟無端生出徹骨的傷感,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