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為國捐軀。他們暗殺的目標就是我,不利用這次假裝和他們接頭的機會,怎麼能夠發現這個暗藏的殺手?告訴所有的弟兄,我要捉活的。”
這是五月底的一個夜晚,風似乎已歇息在遠處的林梢,幾個夜行者在廣場邊緣,像夜遊神一樣徘徊,卻不知道做什麼,他們的手裡提著喝了一半的酒瓶,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周立人繼續朝黑黝黝的廣場對面走去。他已至不惑之年,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滿頭黑髮,雙眉粗黑,頭髮向後梳著,言談舉止頗有軍人風度,這是他那漂亮的鬍子和堅硬的下巴樹立的形象。
周立人是東北人,他是GMD七十六師的師長,是黃埔二期生,他指揮的軍隊剛從武漢戰場回到衢州。在武漢大會戰中,周立人的部隊打出了GMD部隊的軍威,使日寇受到了重創,日軍華東軍司令部對周立人恨之入骨,發誓要取他的人頭。這次軍統局接到線人的情報,說日軍梅機關的特務將派出有日本“忍者三十六煞星”之稱的山田前來刺殺周立人,並伺機炸燬衢州機場。周立人決定以自已作誘餌,抓捕山田,以挫敗日軍炸燬衢州機場,妄圖發動夏季攻勢的戰略陰謀。
一個有三層樓高的,居高臨下的窗戶,當然是絕佳的射擊點,窗簾分開,一個穿背心的男人依靠在窗邊,俯瞰著廣場。周立人沒把他放在心上。窗戶燈火通明,映出了那人的側影。內行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尤其是山田那樣的殺手。
這是他在同一個時間第三次走這條路線了。以前他總是會改變時間和路線的,他是個軍人,知道在同一地點沿著不同的路線走,這樣可以有效地躲避敵人的打擊。他在街口停住,那是一條石砌大道,從寬闊的廣場通向遠處的高坡。他很想抽菸。
“不能抽菸,”陳楓說。“那樣的話,在遠處就能發現你。這會給我們帶來困難,他會在一剎那間收拾你的。。。。。。”
周立人最後回頭掃視了一下廣場,聳聳肩,他相信那幾個夜行者對他不可能構成威脅,於是走上了石砌大道。本能告訴他,殺手會從這狹窄的街道發起攻擊,可以從旁邊的幾條小路、小巷和人行道以及鱗次櫛比的屋舍中脫身。
“藏在暗處,”陳楓說,“這樣他就無法瞄準你。。。。。。”
周立人步履穩健,走上了這條街道。在這一線上,陳楓佈置了二十個狙擊手,都出於戰略位置。有些與街面平行,有些在樓上的窗戶邊,俯瞰著這條路;有些則在屋頂。在一家旅社裡,有陳楓的指揮所,他用步話機和每一個潛伏小組保持聯絡。這時,有一個醉漢出現了,蹣跚著搖搖晃晃向他走來,肩上搭著一件衣服。他輕聲哼著歌,然後停下,倚牆而立,左手倒舉著一隻酒瓶。那是韓濤,陳楓手下十八羅漢的一名兄弟。他的右手閒著,隨時可以掏出手槍。
不知今夜這附近的酒店和妓院的生意會這麼好,那些朝街敞開著的窗戶,充滿著女人的媚笑聲和碰杯的叮噹聲。
周立人穿得很隨便,一件白色襯衣,淺黃色的軍褲,黑色的皮鞋,右臂上掛著一件黃色軍衣。此時,他看見了真正令他擔心的東西。
路的前面,一輛運貨車停在十字路口。車廂上蒙著厚厚的油布,由於夜色,看不清駕駛室裡是否坐著人?或許正有一支槍透過車窗玻璃對著他瞄準呢?有東西碰到了他的腿。
他沒閃躲,也沒停頓,只是用眼迅速朝下掃了一眼。一隻肥貓蹭了他一下,然後走開,尾巴晃得像三角旗,它不是停下來看周立人是否跟著它。經過路口時,他看見右邊有一對戀人緊緊擁抱著。周立人知道,對於一個殺手,這是最好的偽裝。剛才還能看到韓濤,但願他在附近。那對戀人一動不動,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如果他們是殺手的話,韓濤會對付他們的,或許韓濤的槍正在口袋裡指著這對緊緊擁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