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待會兒我就陪你去看看他吧。”
江氏臉龐和氣,笑容溫柔,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恬淡,討人喜歡。
陳留公主聽到這柔和的嗓音,不由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們兩個陪我一起去吧。”說著她站起身,在兩個孫媳婦的攙扶下離開了大廳,走到大廳門口,她卻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郭夫人,終究是嘆了一口氣。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陳留公主一走,郭夫人轉過頭凝視著齊國公,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郭素,你我夫妻多年,我從來沒有聽你向我說過一句謊話,昨天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如實的告訴我,作為一個母親,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齊國公看著自己的愛妻,良久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李未央和郭夫人一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保持著沉默,此時她聽見郭夫人這麼說,便也看向了齊國公。
郭澄也不禁催促道:“父親,難道這事還有什麼隱情?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呢?”
齊國公看自己兒子一眼,眼底,彷彿有什麼東西化開了,因為融合了太多情緒,反而難以解讀。整個大廳裡都是一片死寂,眾人只聽見外面的風吹過的聲音,帶來一陣令人心悸的寒意。
李未央緩緩地開口道:“父親,咱們都是一家人,昨天的那場比賽,我瞧著五哥的武功明顯是更勝一籌,而那陳寒軒的一劍也並沒有傷到五哥的經脈,為何竟然就不能使用右手了呢?那個太醫只向你一個人說了事情的真相,為何你遲遲不肯告訴我們,還要選擇向祖母隱瞞呢?”
齊國公的目光在眾人的面上掃過,李未央的話仿若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心上的同時,亦把他心頭的種種情緒一敲而散。他知道事情是瞞不了多久的,於是道:“是啊,導兒並不是因為那一劍,才會受這麼重的傷,他不能拿劍的根本原因,是因為那把長劍之上抹了毒。”
郭夫人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襲來,然後,硬生生地將她整個人從頭撕裂到腳,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齊國公,聲音都在顫抖:“你說什麼?!”
齊國公看著自己的妻子,心頭悲痛,臉上卻是竭力壓抑著,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太醫告訴我說,陳寒軒的那把劍上抹了可以使人肌肉麻痺的毒藥,莫非治療及時,恐怕導兒的四肢都會全廢了,而不只是一條右臂而已。”
眾人的面上此刻都露出震驚的神情,尤其是郭敦,他不敢置信地道:“這陳寒軒是瘋了不成?咱們郭家和陳家是何等的交情,他怎麼會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難道就是為了一個壽春公主嗎?”
李未央晶瑩剔透的眸光變得冷凝,她看了郭敦一眼,卻是搖了搖頭道:“依照我看,此事未必是陳家所為。”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集中到了李未央的身上,郭夫人不禁踏前一步問道:“嘉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李未央看了一眼齊國公,對方向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李未央的眼睛,一下子就沉痛了起來,繼續說下去:“陳家與我們郭家向來交好,為了一個駙馬的位置,他們斷然沒有下此毒手的必要,何況陳家的女兒在我們家做兒媳婦,若是陳寒軒下毒之事暴露出來,母親和父親又該如何對待陳冰冰?我想,陳家人再愚鈍,也不可能會愚蠢到這個地步吧,所以陳寒軒的劍上必定是被人動了手腳,而這幕後之人,目的就是在於挑撥郭陳兩家反目成仇。”
齊國公面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動了一下,他咬了咬牙道:“嘉兒所說不錯,這件事情必定不是陳家所為!”
郭夫人猛地轉身,目光森寒如劍、如冰,如世間一切犀利的鋒刃,她厲聲道:“可是那一劍卻是陳寒軒下的手,導兒的傷勢也與他脫不了干係!”縱然知道那毒不是陳家所下,可這仇卻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