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都沒有了嗎?別忘了,我是主子!不是讓你們在外面候著嗎?我只說一會就下去,怎麼這一會都等不得?”
如此拿腔作調也不知是跟誰學的,配上這麼一本正經的表情,直逗人發笑。
不過年幼的主子總是難免要受奴才的擺佈,那兩個嬤嬤雖然不出聲,小倉鵬卻再沒了好心情。雙方對峙片刻,他仰天長嘆一聲,一甩袖子,憤然離去。
樓梯上剛響起腳步聲,他的腦袋卻又夾在了門簾縫隙處:“雪嫣姐姐,明天早上要記得翻枕頭哦……”
明天早上……
程雪嫣苦笑,看了眼碧彤。
碧彤會意的去了床邊。
“咦?”
轉身之際,手上卻是多了一堆玩意。
橘、荔、糕、棗等果點上盤著串一根雙股紅繩穿的銅錢,看樣子足有一百文。
程雪嫣不解的看著碧彤,碧彤眼圈卻紅了:“小公子給姑娘的壓歲果子,願姑娘‘吉’、‘利’、‘高’……還有這壓歲錢,祝姑娘長命百歲……”
碧彤聲音哽住。
程雪嫣眼眶一熱,緩緩轉過身來。
如果說在這個時空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個夢,怕也是一個讓人哭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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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掛喜神時,程準懷方發現這滿祠堂的人裡唯獨沒有女兒雪嫣。問起,杜覓珍只言病了。
程雪嫣一向身子弱,病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這種重要日子少了一個人總讓人覺得……
“病了多久?”
“自打入了臘月就沒好過,現在已經……”
程倉翼沒好氣的開了口,卻被身邊的曲樂瑤拽了拽袖子。
程準懷皺眉捋了捋鬍子,打發人去找,卻很快回來說大姑娘病得不輕,怕是來不了了。
程準懷沒想到女兒竟病得這樣重了。
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宮裡的事,直到今天才回府的,府中的事他原本打算讓湯凡柔協助杜覓珍打理,實際意圖很明顯,可是湯凡柔卻避走甘露寺。若是她在,雪嫣也不至於如此。
他嚴肅的盯了杜覓珍一眼,就要去嫣然閣看望女兒。
“老爺,”杜覓珍似是感覺不到他的厭惡,垂著眼簾恭敬道:“誤了吉時就不好了。雪嫣既是病著,也受不得累,萬一這一路上受了風寒,豈不是更要加重了?”
“夫人說得是,”湯凡柔也如此勸道:“老爺不如先掛喜神,再去探望雪嫣,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到她了,稍後同老爺一起去,我還替她求了道符……”
程準懷冷著臉止住腳步。
杜覓珍便吩咐著把祖先畫像掛起來,順滿懷恨意的斜了湯凡柔一眼。
案桌上擺了香燭果品茶點供奉,程準懷率家人以拜。
禮畢,程準懷便要去嫣然閣。
湯凡柔剛要一同前往,杜覓珍便開口道:“病中喜靜,這去了一屋子人,萬一濁氣侵了病人怎麼好?”
湯凡柔便將求得的符遞給她:“煩勞夫人替我交給雪嫣。”
杜覓珍唇角掛上一絲冷笑,看也不看她一眼,緊隨程準懷而去。
碧彤剛服侍程雪嫣睡了,便聽得樓梯上響起一陣雜亂腳步,慌得去看,卻是老爺夫人。
程雪嫣亦被驚醒,勉強起身看時,只見朦朧燈影中走來一群衣著豔麗之人,只是影影綽綽的看不甚清楚。
程準懷剛要上前,卻被杜覓珍拉住:“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著寒氣,小心冷著她……”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程準懷只得止住腳步,本想說點關心的話,可是杜覓珍在這,搞不好又要吵起來,雪嫣病著,可是再受不得氣了。
碧彤垂著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