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呆了這些年了,今年卻是熱得最早的。也不見一絲兒雨。可別大旱了就好。”說起這個,紫娟不免有些傷感。紫娟就是那年大旱,家裡顆粒無收,不得已,才被家裡人賣到了賈府,算是揀了條命。那時候,紫娟也不過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家人,父母是死是活,家裡可還有其他人,都不知道。也未嘗見有人來探望自己。這些年也幾乎是孤兒一樣的存在。
幾人正說話間,卻見外面有人報王嬤嬤來了。王嬤嬤打著簾子進來笑道:“還是這屋裡涼爽,外邊可是熱得很了!小姐陪嫁的四季衣裳都做得差不多了。須得小姐親自試過,有不合適的地方或不喜歡的地方再讓她們趕緊的改過就好了。看小姐是過去試呢,還是拿過來這邊試?”黛玉無可奈何地嘆口氣道:“這一年四季的衣裳也不知準備了多少,只怕這輩子都穿不完了。”王嬤嬤道:“小姐可不能這樣講,將來小姐是要嫁入北靜王府的,這嫁妝上可一點都馬虎不得的。”黛玉怕王嬤嬤再嘮叨下去,忙道:“嬤嬤,這大熱天的,就不讓她們來回的跑了,我看我還是過去試的好些。我們現在就去吧。”一邊說,一邊起身往外走去。看得雪雁和紫娟會心一笑,互相做了個鬼臉。這陣子準備嫁妝,王嬤嬤可沒少嘮叨小姐,偏生嬤嬤是打小兒跟著小姐的奶孃,再囉嗦小姐也不會反駁。不過卻也是見了嬤嬤就怕怕的節奏了。王嬤嬤在黛玉的事上向來仔細,何況婚姻嫁娶這樣的大事兒,自然更容不得絲毫的閃失。帶累的黛玉這陣子也忙乎的夠嗆。一會子看首飾啦,一會又挑繡品了,再一陣子又是房間裡的小雜件兒了。真正是不少得事兒呢。
那邊兒拓撥念卻也有些心煩。眼見的父皇日漸的看重了老四,朝中許多大事大多會特意的問問老四。偏生朝中的一干老臣對四弟也多有讚美之詞。雖然因為外公的原因,自己這邊也聚了不少的群臣,可拓撥念卻覺得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深。一切似乎都很平靜,平靜的波瀾不興,然而內裡的暗潮洶湧卻是拓撥念可以感覺到卻又無法言語的。拓撥念也把自己的擔憂與母后講了幾回,母后卻只道是他過於多慮了。只說皇上一日不廢他的太子之位,一天就是對他儲君的認可,萬萬不可妄自菲薄,反著了道了。
外公與母后的看法是一致的。至於皇上對老四的青眼有加,柳道元只道多加防備著就好,卻並不多做評判。拓撥念雖不滿意外公的答覆,卻又得不到更有力的回覆和支援。不由的心裡愈加煩悶。就連一個侍妾新添了一個公子這樣的事也激不起拓撥念太多的幸福感。
而遠在南邊的鎮南王佟勝卻於此時病倒了。起因不過是天熱貪嘴多吃了幾塊寒瓜。初時只是腹瀉,也沒有放在心上,想著過兩天就會好。也沒有延醫請藥。誰知過了兩天,卻越發地嚴重起來。鎮南王平日裡那樣強壯一個人都拉到起不了床了。這才覺得可能是嚴重了。忙連夜宣了御醫進府來,方說是得了瘧疾。忙開了藥方,又清洗打掃了整個住處。廚房裡的管事和主廚自然也不少不了一一換了。索性還算是有驚無險,那御醫也算是有兩把刷子。按那藥方服用了兩天,瀉的症狀就慢慢地止住了。那大夫又重新診了脈,更換了滋補的藥方。
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鎮南王的心卻漸漸地不安分起來:原來一味求穩,只想等著萬事俱備了再動手。如今這一病,卻讓鎮南王覺得人生如夢,一切都得抓緊。否則一旦自己不在了,只怕一切又會大不相同。厲兵秣馬這麼些年,若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而毀,豈不是令人扼腕嘆息?何況去年賑災,拓撥哲的好兒子,如今的太子還向自己暗送秋波,許了事成之後讓自己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的心願。如此良機,正可以拿來好好用用。
不過這事可是要麼千秋萬代,要麼掉腦袋的事。不做則已,做則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怎麼做,還得仔細謀劃好方可。好在三個兒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