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思量著:若那位當真也要自己將兒子送往京中,當如何是好?一時之間,都放下了平日裡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緊急地操練起來了。籍各種名頭,買馬招兵,補充新生力量于軍中。個個磨刀霍霍,虎視眈眈,惟恐天下不亂。
雖然流言起得疾,去得也快。卻著實在那些達官貴人中形成不小的震憾,雖不敢明著議論,但戰亂將起的調調卻讓不少人家廣積糧,多屯兵。屯兵倒不至於,但各家廣積糧卻是事實,一時之間,倒致全國米貴。宮中雖下了幾次安民詔書,卻如同掩耳盜鈴一般,雖明面上有所收斂,暗地裡卻更為劇烈。拓撥哲自然明白這一切是誰在搗鬼,雖然龍顏震怒,卻不能發作,只昨暗中傳書與水境,密令其將北邊的防護交於新封的鎮北候燕寧之手,交接完畢後即刻回京。
水境回京之事雖密,那也只對茫茫大眾而言,對於另一些人而言,則完全不是什麼秘密。自然各下又免不了一番動作。水境與燕寧交接完畢,又安撫了眾將領,方只帶了五千親兵日夜星辰地往京城趕來。
封氏自然也收到了這樣那樣的流言,對於戰亂的傳言,作為北靜王妃,自然少不得不少人向她打探訊息。除卻回答不知道外,便是於忙亂中平添了幾份擔憂。北靜王父子二人都是軍人之身,這戰亂一起,自然是首當其衝,北靜王府歷來子嗣艱難,幾代單傳。好不容易溶哥兒好事將近,可千萬別生出什麼妖蛾子來。上次水溶九死一生,就險些嚇得自己失了半條性命。若戰亂真起,父子兩人少不得疆場廝殺,所謂刀劍無眼,若有個三長兩短,可讓自己如何去見水氏一族的列祖列宗。於是除了日日地加緊鋪陳水溶的婚事外,更添了日日在宗祠添香祈禱的功課。水溶也自因為局勢的緊張而日日在兵部忙碌,倒有好幾日都宿于軍營中。京中也實行了宵禁,日落之前,各家店鋪均須關門閉戶,城門也自戒嚴。戌時之後,街上再不許有閒雜人等行走。
水境回京的訊息連封氏也是不知道的。不過縱使如此,水境一行也不可避免地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宵小之輩的伏擊,雖然無損於水境分毫,卻也足以令其心驚,天子腳下,竟然如此不太平了。
當水境滿面塵土和滿臉疲憊地回到北靜王府時,封氏也嚇了一跳。忙打發人去準備沐浴的熱水。水境卻拉著封氏的手道:“先別忙乎那些,先替為夫整治一桌子飯菜來,為夫餓了。”一句話倒說得封氏險些個眼淚就下來了。堂堂的北靜王,大夏朝最尊貴的王爺,卻有一天說自己餓了。可見這一路是如何的餐風露宿著過來的。只得一邊安排著青眉為王爺先行淨面、更衣,一面自己親往廚房去看看有什麼最為快捷的東西可以整治出一桌子飯菜來為王爺解飢。水境匆忙地在家中用了飯,又胡亂洗了洗,便換了一身親王常服往宮中去了。
這時已快到宵禁之時,若再晚,只怕就無法入宮了。見水境歸來,拓撥哲不知因何就自安了心。將各地傳回的密報往水境身前一放,水境仔細的一一讀過。兩人又仔細謀劃了一番,間中或就形勢有所爭辯,或就安排有不同意見。最後終於就目前形勢達成一致。期間,德公公為二人多次添了湯水。勸誡的話卻不敢出口。直到東方既白,兩人方附掌哈哈大笑。
拓撥哲因道:“你如今匆匆回京,少不得不少人一番猜忌,用個什麼樣的籍口方好堵了這些人的嘴呢?”水境笑道:“小兒婚期將至,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該回來籌辦,哪裡還需要什麼別的藉口。”聽得此言,那拓撥哲的眼神卻黯了黯,一絲兒凜冽一閃而過。快得水境也未來得及捕捉到。因笑道:“你不說,我倒忘了這回事了。真正是時間如白駒過隙,不敢稍有懈怠啊,轉眼之間,當年那個小娃娃就已經要成親了。改日聯也當討一杯喜酒喝啊。原本聯還指望著與愛卿做個親家之好,能把水溶拉來做我拓撥家的愛婿呢。誰知那小子卻看不上聯的公主,看上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