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傷心的說道:“我絕不是故意的。”
“什麼?”
她目光淒涼,淚珠盈盈,她說:“當我四歲的時候,我和格倫德爾的兒子一起在花園中玩耍,他叫小桑吉特·緹豐,因為格倫德爾為了表達對我的喜愛,以我的名字給他命名。我和他路過一片玫瑰叢,他衝得太快,絆在了我的腳上,一頭栽入了荊棘叢中。”
我心臟狂跳,因為我從她散發出來的資訊素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開始發抖,我以為血族很少會因為悲傷而顫抖,但她此刻抖動的厲害。
她說:“我見到一株尖銳的荊棘——我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長而鋒銳的荊棘——刺入了小桑吉特的眼眶,醫生說它刺穿了他的腦子,攪亂了大部分的腦組織,他身體功能紊亂,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就喪了命。”
我也開始發抖,這讓咱們如同兩個觸電的笨蛋一樣可笑。我動作幅度如此誇張,她雖然非常悲慟,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說:“你看,這就是我說的安全感。”
我說:“後來呢?”
“當時,我嚇丟了魂,望著他不停顫動的身體,望著從他後腦勺伸出來的那根鋼鐵般堅硬的荊棘。。。。。。它後來被稱作金枝玫瑰,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玫瑰品種的荊棘,可該隱啊,當時怎麼會那麼巧?如果是其餘的荊棘,他僅僅會弄傷眼睛,哭泣著向父母告狀,讓我捱上一頓痛揍。可偏偏是這種該死的荊棘,它結束了小桑吉特的生命,讓我從此背上了沉重的罪孽。”
我說:“可這並非你的錯,殿下。”
她大聲喊道:“不!不是我的錯!他們每個人都這麼認為!但我寧願他們因此憎恨我!可格倫德爾原諒了我,不,不僅如此,他非但原諒了我,反而將他對兒子的熱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甚至比以前熾熱千百倍。他整日整夜不睡覺,只是守在我的床前,用他那狂熱的目光緊盯著我,緊張的彷彿將要窒息。他放棄了一切交際活動,甚至冷落了他的妻子,只是為了保護我,讓我避免遭受小桑吉特同樣的命運。”
我猜的沒錯,我能看出格倫德爾對緹豐王子所擁有的病態的關懷,但極致的愛將是一場災難,將變為畸形的枷鎖,將導致悲慘的命運。
她又說:“我得償所願了,不是嗎?我獲得了他的關注,甚至比我想要的還要多。我應該是幸福的,不是嗎?但我卻能不時感受到他的痛苦,他望著我的眼神,其中隱含著復仇的火焰,等我十歲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一件令我從此對他無比畏懼的事!我明白他其實憎恨我,恨之入骨,但他強迫將其偽裝成愛意。他這樣極端的守護,其實是對我的某種折磨,彷彿小桑吉特憂傷的靈魂糾纏著我不放一樣。
所以,我疏遠了他,我害怕的躲避著他。我逼他露出了本來面貌,他大發脾氣,對家裡的每個人都聲色俱厲。在狂怒之下,格倫德爾他。。。。。他殺死了他的妻子。因為他懷疑是他的妻子從中作梗,暗中虐待我,讓我產生了懼意。”
我能想象那悲劇性的場景,甚至比她描述的還要清晰,因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資訊素如此強烈,幾乎令我神智混亂。
恍惚中,我見到了她年幼時見到的場景。
桑吉特·緹豐推開虛掩的門,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她側著腦袋,雙目圓睜,表情呆滯,嘴邊留著口水。她喉嚨上有駭人的掐痕,脖子幾乎被擰斷。格倫德爾頹廢的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