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我想起這些日子來做的事,想起我遇到過的那些再也見不到的顧客,還想起我吃過的苦,我的女朋友,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們,我。。。。。。我覺得我真是個混蛋,沒救的混蛋!";
我迷茫的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他雖然流著淚,但卻笑了出來,他說:";你這人說話還會那麼古怪,但我聽得挺明白的,似乎你的話直接鑽到我腦子裡去啦,比我爸媽說千百句都管用。面具大哥,我想清楚了,我先去戒·毒所戒·毒,隨後回學校唸書,我要死命的唸書,沒日沒夜的唸書,發了瘋似的唸書,我要考上大學,第一流的大學,隨後出國留學,做最有出息的人。";
我說:";志當存高遠,何患功名遲?小兄弟如此年輕,又經歷如此波折,將來必成大器。";
他在口袋裡摸索,掏出八百塊錢來,說:";我知道你也不寬裕,把這錢拿著,但不許再來買迷藥了,聽到了嗎?你也得振作振作,真的,面具大哥,其實你比我活的更慘,更應該加把勁兒,別自己嘴裡說的一套一套的,可到頭來又栽倒糞坑裡起不來了。我每個月會回來看看,要是再見到你在這巷子旁轉悠,看我不打爛你的腿!";
我如何能收這錢?如今我腰纏萬貫,前程似錦,如何能與他相比?於是大聲推辭,兩人拉拉扯扯,彷彿爭的不是八百元錢,而是某種象徵,某種晦暗過去的紀念。對他而言,這錢財代表著以往的黑暗,代表著曾經的罪孽;而對我來說,這錢象徵著我對他的祝願,是他擺脫泥潭的吉祥物。
從街角走出來一撥人,穿著嘻哈的服飾,頭髮凌亂,似乎是小混混的造型。我微微分神,他眼疾手快,將錢塞到我的口袋裡,撒腿就往街角跑去。
我一時發呆,站在原地看著他,他走到那群那些小混混身前,低著頭想要繞開,但其中一人伸手拽住了他,問:";你知道石門小區怎麼走?";石門小區,正是我所住的地方,深更半夜,他們為何要前往那裡?
我留上了神,朝他們走近了些,灰塵點頭哈腰,向他們指明道路,他表情有些迷茫,因為他從未在這兒遇到過這些人。一群外來者,並非神志不清之人,沒有吸食迷藥,神情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邪惡,毋庸置疑,這是一群惡黨。
我隱約瞧見,他們的眼睛中閃著貪婪的紅光。我有些不安,心想:還是莫要刺激他們,免得連累灰塵遭殃。此事與灰塵無關,他如此乖巧配合,當不會遭罪。
領頭的小混混下巴上滿是贅肉,滿臉驕橫表情,看了看灰塵,露出駭人的笑容,他說:";這人身上有海·洛·因的味道,讓我試試說的準不準。";說著,他張開了嘴,露出尖牙,咬上了灰塵的脖子。
我感到一陣驚懼,只見灰塵劇烈顫抖,但很快就歸於寂靜,我聽到他氣若游絲,在彌留之際發出最後一聲喊叫,聲音彷彿從胸肺中擠出來一般。
他喊:";是吃人怪,面具哥,快跑!";
他被那人單手舉著,很快如破布一樣左右搖晃,那人吸了半天血,將灰塵的屍首隨手一拋,在地上滾了幾圈,恰巧落到我的腳邊。
我俯下身子,靜靜凝視著灰塵年輕而毫無生氣的臉,他的臉色如此蒼白,在黑暗中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美。毫無疑問,他的生命隨著血液的逝去而消散,他的夢想,他生前所向往的一切美好,也在這一刻變得遙不可及,變成了荒唐的夢境。
我默默的蹲在他身邊,如木頭般呆呆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那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