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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操場盡頭亮著兩盞大燈,塑膠跑道上有幾個身影或快或慢地繞著圈。莫靖言在跑道旁放下書包,象徵性地跑了兩圈,看清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覷了個空,拎著東西閃到鐵絲網門後。她站在高大的巖壁下,輕輕撫摸著一個個已經被磨得圓滑的巖點,想起此前和邵聲月下相會的夜晚,心中甜蜜而酸澀。

此刻她的心情更多是忐忑不安,傍晚一時衝動約了邵聲,但其實並沒有想好要和他說些什麼。莫靖言用腳尖撥著地上的石子,暗自打著腹稿,聽到腳步聲傳來,她心臟砰砰亂跳,緊張地躲到巖壁背光的暗影中。

腳步由遠及近,停了片刻又離開了。莫靖言探頭望過去,原來是跑步的人剛剛將礦泉水瓶放在場邊,又走過來喝了一口。她鬆了一口氣,也忍不住有一絲失望。

中間有人到場邊來放衣服,或是過來拉伸壓腿,還有個學生拿出跳繩跳了五分鐘……看著走近的身影,莫靖言一次次緊張而憧憬,又一次次希望落空,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忽然起了一陣風,打著旋地吹過操場,風一停,跑步的人們忽然拿起東西紛紛離去。莫靖言站在巖壁的屋簷下,起初還沒有意識到,直到又颳了一陣涼風,捲進來細細的雨絲,她才察覺,如邵聲所說的,今晚是要下雨的。

那麼,他就更不會來了吧……

或許,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想要說什麼,刻意不來,便什麼也不必聽,什麼也不必回答。

然後,過不了多久,等他畢業,也就這樣毫無留戀沒有解釋地去巴西了。從此天各一方,後會無期。是不是?

莫靖言心中又委屈又傷心,蹲坐在兩片海綿墊上,抱著雙膝,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雨越下越大,已經聽到雨點砸到地面激起泥土時的窸窣聲。風扯著雨幕,時不時捲到屋簷下,可供藏身的地方只有一點點。莫靖言在臉上抹了一把,悶悶地背了書包,雙手捂著頭,向著來路小跑回去。剛跑出操場,就踩到積水坑裡,鞋襪一下溼透,瞬間步履就變得沉重起來。她更加頹唐,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加上跑得急,一時氣息都不順暢,連著咳嗽了幾聲。莫靖言想著這雨是怎麼跑也躲不掉的,索性放慢腳步,一邊默默地流著眼淚,一邊向寢室走去。

回到屋中已是渾身溼透,室友們或詢問或打趣,莫靖言基本都沒聽進去,只是“哦”,“嗯”地應了幾聲。她將溼衣服加了洗衣粉泡好,也沒心情洗,隨便擦了一把臉,倦倦地躺在床上。許久前左君說過的話又迴響在耳畔,“在清楚對方心意之前,自己不要有太多幻想,陷得太深。”以前面對傅昭陽,她也曾揣測對方的心意,有小小的希冀和幻想,但大多時候樂在其中,從不曾有這種失落和憋悶的痛苦。左君的一番話,她隱約懂得,但並沒有太深的共鳴。此時此刻,重又記起,這些愛而不得的苦澀叮嚀,自己從未真的在意,等到明白過來,已經是情難自持。

她的心放佛被揪緊,一時透不過氣來,胸口悶痛,氣餒地想:“原來就是這樣了呢。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理我,我也再也不要想你了。這又有什麼大不了?”

雖然心事重重,但她身體疲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晨聽到鬧鈴響,伸手按了,卻懶得起床,只覺得頭暈腦脹,身上也依舊疲乏,打個哆嗦便一陣冷意。莫靖言勉強起身,從抽屜裡拿出體溫計,夾好了又倒頭睡下。

梁雪寧看她神色疲憊,關心地問:“怎麼,是不是不舒服?”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呀,這麼熱,肯定發燒了。”

莫靖言懨懨地點頭。隔了幾分鐘,拿出體溫計,赫然是38度5。“幫我請個假吧。”她裹好被子,“我再睡會兒,一會兒去校醫院。”

梁雪寧幫她倒了一杯熱水,又找出兩片退燒藥。“你先休息會兒,我們第一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