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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的窗戶,向外望著江邊的一艘渡輪,穿著膚淺的幾位船工在忙著整理上面的煤渣。

電話另一頭傳來生硬的男聲,表明身份後,餘輝腦子裡還處於茫然的狀態,當他聽到屍體兩個字時,他才感到有重物落入腦子裡,發出沉悶的響聲,沒有疼痛感,只是這翻動靜產生的衝擊波,以環形不斷擴充,幾欲將他的大腦震得四分五裂。

一種莫名的恐懼隨即附升。

“在哪兒?”他感到吐出的這幾個字,都在顫抖。

“在你家的閣樓,一隻大紙箱裡。”

餘輝閉上了雙眼,緊緊地,他不敢去想象當秦姐發現時,那第一眼的場景,所幸不是自己,如果親眼目睹,他不知那種劇烈的感官衝擊會給自己將來的一生帶來什麼。

應著警察的囑咐,他明白再可怕的事實,都必須親自去面對了。

手機結束通話後,他又愣愣地盯著那艘渡輪,整個頭部是膨脹地,他以為自己會流出淚來,而事實是,沒有,一滴也沒有。

沒流淚,不代表痛楚不在,也許它已經劇烈到在瞬間將所有的眼淚蒸發一干了,不,不是這個原因,是其他的力量在牽引自己,那是什麼力量呢。

只用了一分鐘,餘輝明白了,方桐在懲罰他,用這世上最動魂的方式懲罰他,她想要的不是他的眼淚,而是欲哭無淚,情緒永遠無法洩出的痛苦,沒有奔洪般的淚水,痛與悲就會如一粒粒的傷疤在心上粘附,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進化成硬塊,到那時,即使再多的淚水也無法沖刷掉這些硬傷了。

她是懂他的,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續 9

很快,物業公司的電話也來了,對方的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我已經知道了。”餘輝死氣沉沉的聲音。

對方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表示了哀悼,同時提到,秦姐正在他們辦公室,據說剛從警察那裡出來,陪同前去的物業公司人員將她帶回了辦公室,說是有些程式需要她配合,但是她卻一直不停地哭。

餘輝沉默著。

案子轉到所轄的派出所,小聶也身在其中。

經過一整晚的傳訊,餘輝開始意識到情況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

小聶與另一位姓段的警察對他的問話,在後部分,已傾向於對他的審問一般,經過近三個小時的詢問後,他們終於停止了。

小聶與段警出去在詢問室外,低聲商量了大約十多分鐘,返回時,對著雙目失色的餘輝說了句:“你可以回家了,但是,在屍檢結果出來之前,你不能離開本市,明白嗎?”

餘輝愣愣地點點頭。

出了派出所的門,儘管已是凌晨二點了,餘輝還是撥了程駿的手機號。

程駿正摟著小青熟睡,手機鈴響起時,他還以為是在做夢。

也許是因為突然醒來的後續性遲緩症,起初他還沒太明白餘輝的意思,即使餘輝提到方桐死了這幾個字時,他都還在想,是否真在做夢。

直到餘輝說到警察,他才驀然清醒,並立刻坐了起來。

“你再跟我詳細地說一遍。”他鄭重地說道。

幾分鐘後,程駿就已經瞭解到所有的情況了,以他的職業敏感度,他十分清楚餘輝目前的處境,但是,此刻,他什麼都不想說,因為實在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他只覺得有巨大的堅硬的東西,正頂在他的胸口,他幾乎連呼吸都困難,因為每一次,都會引起心絞痛般的反應,更何況,長篇說話了。

“嗯……”程駿長長地嘆口氣:“容我想想。”

這是他第一次草率地結束通話了餘輝的電話。

程駿扔掉手機,到床頭邊上摸索著,拿起火機煙盒與一隻菸灰缸。

點燃一根菸後,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