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當中考前景新招生部找到她,說只要她報考景新,他們可以給她提供豐厚的獎學金時,她只提了一個要求,就二話不說答應了。
她的那個要求是,不能告訴她的父母,自己有獎學金。
那時候景新創立不久,遠沒有現在有名,當詩丁傑跟徐薪茹得知她考了這麼所學校的時候還很不高興,因為按照她的實力,南嶺市最好的高中閉眼進,這是他們平時在別人面前吹牛的資本。
徐薪茹當時氣不過,對她冷嘲熱諷,罵罵咧咧了快一個月。詩毅對她那些難聽惡毒的話早已免疫,只希望她在開學前罵舒坦了,給她交學費就行。雖然景新給她免學費,但她毫無收入來源,能多得一筆錢就多攢一些。
詩毅平靜地跟聞樾說著過去二十多年發生的事,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她神色安寧,內心也幾乎沒有波瀾。
她曾經執著著不肯把自己的身世過往告訴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的生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被嫌棄中長大,不想讓他覺得她於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來說,是一個累贅是一個負擔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可現在全都說出來之後,她反倒覺得心情輕鬆,有一種終於不用背著這個秘密、整天擔心被人揭穿的廓然開朗。
她是輕鬆了,但聞樾聽了,心像是被懸著一個鉛球一般。
他早就看出她在詩家過得不好,但沒想到她過的根本不是人的生活。她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才在那樣入煉獄一般的環境長大?
他突然想起那年從泳池上把她救上來的時候,他以為一個昏迷的人會很沉,沒想到她卻輕得很。原來她的瘦,有一半原因是餓瘦的。
她跟班上的同學也不熟,回家還不如在學校,這些年她肯定很寂寞也很孤獨,只要這麼一想,聞樾的心就是被人用鞭子抽著一樣發疼。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緊緊把人摟入懷裡,在她耳邊反覆低語:「別怕,你以後有我,你這輩子都有我……」
大概是她太可憐了,他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捨不得弄她,只是抱著她不肯放,溫柔地吻著她,不帶任何情/欲,只有無限的憐惜。
第二天,聞樾陪著詩毅去了一趟孤兒院。
她從來不敢問詩丁傑跟徐薪茹有關自己身世的事情,害怕一問就觸犯他們的雷區,被趕出家門。她得知自己是從這間孤兒院被抱來的,還是偶然一次聽到詩老太太跟朋友打電話時知道的。
詩老太太當時有個朋友的女兒也是婚後多年未出,跟徐薪茹當年的情況差不多,所以特意打電話來問。
她沒把詩毅是抱養的事情說出來,但把「壓命」的說法告訴對方,又說有朋友從孤兒院抱養過女孩,讓對方過去找。
詩毅當時一聽,就知道這個孤兒院是自己被抱養的那個。不過那時候她才上初中,平時沒時間去,等到暑假倒騰了幾趟公交車才來到孤兒院,她想打聽自己身世,可院長根本不搭理她。
後來她開了國粹館,有時分館的舊書要更換,她就把這些舊書捐給孤兒院,一來二去,院長才願意幫她翻查她當時在院時的資料。
好不容易把資料翻出來,除了記錄她什麼時候被送來,什麼時候被收養等基本資料,就沒有其它了。
不過,她持續給孤兒院贈送書籍,後來國粹館開始賺錢,她偶爾也捐贈一些文具、衣服之類的,院長就特意幫她留意訊息。
他們帶著一批文具到了孤兒院,院長代表接受這批文具捐贈之後,才對詩毅說:「小毅,昨天有一對夫妻過來找人,說他們女兒剛出生被仇家故意拐走,最近才查出來,那仇家被抓後才供出把孩子送到我們孤兒院門口,時間跟你當初被送來的時候吻合,所以對方問你願不願意做個dna檢測。你放心,只做檢測,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