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是在深圳間屋子裡跟他相守的數日。
“我出去買菜,你在這裡休息,開水瓶裡有開水,你渴了就倒水喝,晚上我們吃過飯再去把雯雯接過來。”
交代完這些,男人匆匆出門。
藺婷婷只要稍微有點心眼子就該想到,陸少東和她一起下的火車,這屋裡的開水哪裡會是他燒的,那都是人家高峰儀來當苦力乾的。
再者,她這都三十出頭的人了,到現在還是不會燒飯,他也不說教教她,帶她去菜場認認路。
全然一手包辦,總該是有點旁的心思。
陸少東就是那麼個人,跟罌粟似的,沾上了就戒不掉。
藺婷婷尚且不知道自己中毒已深。
可男人的棋路已經一步一步下得愈發清晰了……
陸少東從不指望他哭天搶地,磕頭認罪,藺婷婷就能原諒自己。
當初,她被朱媽下藥,導致一輩子不能再生育。
偏偏唯一的女兒卻被朱欽蘭和朱媽綁架走。
在她和女兒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始終沒有出現,還差點跟朱欽蘭領了結婚證,到最後,居然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救了她們性命。
無論是換做哪個女人,都無法原諒這種錯。
陸少東走出樓道,望了一眼寬闊的天空,他眼裡的負罪感煙消雲散。
早在藺家第一次相見,他心底已然想明白一個道理,既然無法原諒,那就不尋求原諒!
從今往後,他定要她既恨他,又恨不了他,想愛他,非要疏遠他,卻又戒不掉他,離不開他!
男人玩弄風月的時候,她還是個關在深宅大院裡的小姑娘。
藺婷婷何曾是他的對手?
從她踏上來m城的火車開始,這盤棋,早已經分曉勝負,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唯一洞若觀火的,也只有藺婷婷的父親一人。
藺父當年也是風流種子,哪裡不曉得陸少東的詭計。
當初他糾纏藺婷婷,藺父只是略使小計,就讓藺婷婷對他徹底失望,避之不及。
可是這一次,陸少東前去,藺父的態度顯得曖昧很多,處處似乎還在偏幫著他。
也許,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兩個同道中人,才是知己。
陸少東若玩弄藺婷婷,斷不會糾纏這麼多年。
所以,上車前,陸少東抱了藺父一下,那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真心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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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東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從菜場回來,藺婷婷在書房裡翻書。
男人看見她還坐在家裡就放心了,圍上圍裙進廚房做飯。
不多時,屋裡有煙火氣升起,世界頓時變得溫柔多姿。
藺婷婷合上書房,單手撐著腦袋,思緒慢慢渙散。
她自己也琢磨不透,為何當年狠下心斷絕的一段關係,在這種悄無聲息里居然重新牽扯起來。
廚房裡那個男人,他已經開始老去,變得沉穩鎮靜。
再也不似當年輕狂桀驁模樣。
她猶記得當年戰地軍醫院,他難纏的姿態,無理取鬧的姿態,還有後來孩子般純真的笑。
她懷念那時候的陸少東,那是在她面前,獨一無二的時候。
也許,他這輩子再也沒給予其他女人。
“婷婷,出來吃飯啦。”
陸少東將三菜一湯端上桌。
藺婷婷趕緊放下書,理了理頭髮,調整自己的慌亂,走出去。
男人很體貼地幫她盛飯。
藺婷婷接過碗,“謝謝。”
陸少東搖頭:“別謝我,這麼多年,我還沒感謝過你。”
男人不知從哪裡隨手抄起一瓶酒,“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