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檢票,不然到時候都不一定來得及。
劇場裡面的安保警察也都進來了,在各個崗位維持秩序,他們就怕出點什麼事兒。
觀眾席上的燈是都開啟了,但是舞臺上的還是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瞧見上面擺著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後臺方文岐今天換上了一聲純黑色的大褂,方文岐站直了身子,彈了彈衣服上褶皺,露出笑意,感嘆道:“終於又換上了這身衣服了。”
何向東幫著師父把衣服理了一下,聽到這句話他鼻頭就是一酸,說道:“是啊,您穿這身衣裳最好看了。”
方文岐也道:“那行,我死之後就不用給我準備壽衣了,穿這就行了。”
何向東怪道:“師父,您看您這說的叫什麼話,什麼死不死的。”
方文岐大笑:“哈哈,瞧瞧,還不讓我說了。”
後臺演員們也在強笑著,多好的老人啊,時光為何薄待他如斯啊。
有些情感細膩之人此刻眼眶都溼了。
“方先生……”楚城喚了一聲。
方文岐笑了一下:“咱倆也有幾十年沒見了,當初咱們還撂地說過幾場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還能站在一個臺上說上一場相聲,這就挺夠的了,我蠻知足的。待會兒,咱們好好說一場,說痛快的。”
楚城用力點頭。
楊三大嘆一口氣,背脊佝僂,他早年間遭的罪也很多,現在身體也是差的都不行了:“唉,我是上不了臺了,說不成了,只能是看著你們了。”
方文岐搖搖頭,蒼老的眼神中透露出感性的色彩:“甭管能不能說,只要愛相聲就夠了。三兒,你蹬了幾十年三輪車也沒把相聲放下,有這份心足夠了。”
“嗯。”楊三點點頭,感慨非常。
方文岐再扭頭看侯三爺說道:“三爺。”
侯三爺急忙擺手:“別別,別這麼叫,太捧了。”
方文岐看著侯三爺,嘆了一聲,說道:“當得起,我雖年長於你,但咱們是同輩人,三爺也是江湖稱呼,您當得起。”
侯三爺擺擺手:“您客氣您客氣,方先生咱們雖說是同輩人,但您闖蕩江湖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您可別這麼叫我,我可受不起。”
方文岐點點頭,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就道:“不管如何,老頭子我今天還是要謝您對小徒何向東多年的照拂,您受累了。”
說著,方文岐一躬而下。
侯三爺大吃一驚,趕忙上前兩步扶住了方文岐,急道:“哎呀,方先生,您這是幹嘛?何向東是您徒弟,可也是我的晚輩,我很喜歡這個孩子,照拂他是應有之意,您可別這樣啊。”
在場其他人見著也有點納悶,這方文岐的禮數未免也太足了吧。
何向東也是愣愣看著,心中卻隱隱痛了起來。
方文岐被扶了起來,大聲嘆息,眼角也泛起了淚光,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此刻顯得如此孤獨無力:“小東子這孩子可憐啊,從小就無父無母的,還落在人販子手裡吃盡了苦頭,就算被我救出來之後,他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是我方文岐無能啊。”
眾人皆默,何向東更是扭開了頭,不忍把自己的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方文岐繼續嘆著氣說著,單薄的身子也顫了起來,聲音悲涼:“我們江湖藝人從來都是走江湖賣藝,飢一頓飽一頓的,這孩子這麼年跟著我受了不少罪。他一天學都沒上過,一天正經日子都沒過過。他能有今天這些成績,全都是靠著他自己打拼,還有你們各位的幫襯,我只是一個沒用的老頭子。”
“我這個沒本事的老頭也就是佔了他的一個師父名字而已,幫不上他什麼。而現在我也沒幾天活頭了,小東子這孩子無父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