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道:“姑娘,奴婢給您染指甲吧。”
明日大婚,新娘子身上每一處都要收拾得精精緻致。不僅是要染指甲,還要薰香、嫩膚、美白和吃五香透肌丸。後幾樣都是前三個月便要開始準備的,唯有這指甲是前一夜才染。
蘇禧口中含著五香透肌丸,唇齒間都是清清雅雅的香味。她正要把手遞給聽鸝,忽然想起衛渢好像不大喜歡她染指甲,以前她染過一次,衛渢就皺了皺眉頭,說她日後不許再染指甲。她扁了扁嘴,可是明明很好看啊,他怎麼管得這麼多呢?
糾結片刻,蘇禧還是把手抽了回去。忽然靈機一動,抬了抬自己的小腳丫道:“給我染腳指甲吧。”
他只說不許染手指甲,但是沒說不許染腳趾甲嘛。
蘇禧覺得自己可真聰明。
聽鸝倒是沒有多想,她認為自家姑娘哪兒都是好看的,便是雙手不染鳳仙花,指甲粉粉潤潤的也好看極了。不多時聽鸝染好指甲後便退了出去,蘇禧坐在榻上,忽然又閒了下來,正想著是否應該早些休息時,便見孃親殷氏挑開簾子走了進來。
蘇禧從榻上坐起,“娘。”
殷氏坐在她身旁,瞧著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問道:“都收拾妥帖了嗎?”
蘇禧點點頭,她屋裡常用的東西已經讓聽雁、聽鶴幾個丫鬟拾掇好了。“娘,我剛才把那幾個洗澡的嬤嬤攆走了……”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話,她說了幾句,心裡忽然就有點酸酸的,往殷氏懷裡一撲,稚聲稚氣道:“女兒明天不想嫁人了。”
“說的什麼胡話。”殷氏點點她的額頭,道:“明日上了花轎可不許這麼說。”
蘇禧捂著額頭“唔”一聲,卻賴在殷氏懷裡不肯出來。
不知是上輩子的記憶太過久遠,還是她真的感觸不深,反正是沒有這回忐忑。分明都是嫁人,可她這回就緊張多了。心裡就像吊了十五通水,七上八下的。她把這歸結於晉王府的家門比廬陽侯府深厚,當初厲衍沒有母親,可衛渢還有一個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婆婆呢。
殷氏由著她鬧了一會,這才叫她起來道:“明日都要嫁人了,今兒還撒嬌呢。好了,幼幼乖,娘這有個東西給你看。”
蘇禧坐直身子,見殷氏身邊的魯嬤嬤從紫檀雕花盒子裡取出一本泛黃小冊子。她是認得這個東西的,當初自己嫁給厲衍的時候,殷氏便是拿了這本冊子讓她看。正是因為知道里面是什麼內容,她才立即紅透了雙頰。
殷氏遞給她道:“裡面傳授了一些夫妻之道,你自己看看,對你成親後的日子都有好處。”見蘇禧接過了小冊子,她道:“娘先回去了,明兒一大早就要起來,你也別看得太晚,早些休息。”
蘇禧忙扯住殷氏的衣角,眼巴巴地懇求:“娘,您再陪我說會兒話吧。”
她心裡不安,一想到明日嫁人後就沒法再跟孃親殷氏像這般說話了,就分外不捨。殷氏自然也捨不得她,可擔心她睡得太晚明日一早起不來,這才說離開的。
目下見女兒央求,她便重新坐回來道:“幼幼想跟娘說什麼?”
蘇禧想了想道:“娘當初嫁給爹爹的時候,見過爹爹的面嗎?”
殷氏回想起當年,笑道:“自然是見過的,那時候你爹爹生得人高馬大,杵在我面前就跟一座山似的。”說著以為她是擔憂,便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別擔心,雖說你跟晉王世子沒怎麼見過,但那日他來府上提親的時候,娘幫你留意了一下,他無論模樣還是氣度都是極好的。況且他以前還救過你一命,你還記得嗎?當初你去青水山學琴,遇見了難民,是他將你從山崖下救回來的……”
孃親以為她跟衛渢沒接觸過。才不是呢。蘇禧心裡悄悄地想,如果沒接觸過,衛渢又怎麼會向皇帝請求賜婚呢?
蘇禧趴在孃親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