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地面上那一些蒼白的髮絲,露出讓蘇銘熟悉的那一個個蒼老的身影。
此地是部落遷移中,剛剛於那陷阱的地方離開後,部落裡的那些老人選擇留下的地方。這些老人已經不再了,蒼涼的風吹過大地,吹起了地面上的雪,還有那一些零散的白髮。
他們向阿公索要了可以讓自身血肉爆開之物,用他們殘餘的生命,在那談笑年輕時的過往中,在那黑山部的追兵來臨時,無畏大笑,化作了一聲聲砰砰之響。
蘇銘向著這片血地深深一拜,這些普通的族中老人,與戰死的蠻士一樣,讓人敬重。沉默的抬起腳步,蘇銘走過這片雪地,這一路上,他找到了瞭首的五支箭,將它們放在了身後。
隨著其追擊,他來到了那此番交戰,死亡最多的一處地方,也是最慘烈之地,這裡,是那黑山部的陷阱所在。
看著這片陷阱之地,蘇銘對於山痕的殺機,更重了。
那地面上的死屍眾多,尤其是在蘇銘的面前,那十多個本在部落裡好吃懶做的青年,他們義無反顧的衝出的一幕幕,讓蘇銘的心,彷彿又出現了痛。
他追尋著山痕的足跡,那足跡告訴著蘇銘,他所看到的這一切,是山痕在逃遁中,也看到的,甚至在這些地方,山痕的腳印明顯的重了不少,似乎他曾在這裡停頓過。
“山痕,你要去的地方……會是那裡麼……”蘇銘喃喃,神色帶著複雜,在他很小的時候,山痕就是部落裡獵對的魁首了,甚至與瞭首一樣,都是部落的拉蘇們崇拜的長輩與強者。
兩個人不同的性格,使得瞭首雖說更受拉蘇們喜愛,但山痕的冷漠,卻是同樣讓那些拉蘇們,在害怕的同時,隱隱能感受到其庇護。
或許,他是不得不冷漠,身為獵隊的魁首,守護烏山,提供足夠的食物,這使得他很多的時間都在外出與野獸廝殺,見到了太多血腥的山痕,他或許也有微笑,但這微笑,往往都是在族人們因足夠的食物沒有餓死之人時的歡呼中,才能出現在隱藏於暗處的山痕的臉上。
他的微笑,族人們大都看不到。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要背叛族人,蘇銘沉默中,走過了這處陷阱的地方,他不再去看地面的足跡,他已經猜到了此刻的山痕,在什麼地方了。
走過這之前的陷阱,在那月夜下,蘇銘向著前方化作一道紅色的長虹,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蘇銘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夜裡,模糊地輪廓。
那裡,曾經存在了歡笑,曾經存在了快樂與美好,每天的夜裡,都會有篝火照亮四周,有族人們的舞蹈,有拉蘇們於夜晚中的玩耍。
那裡,承載了蘇銘十六年的記憶,可如今,卻是一片蕭瑟,一片殘破,一片廢墟。
那裡,是他們烏山部的部落。
月光下,隨著蘇銘的臨近,他看到在那沒有了大門的部落中心,在那雪地上,在那滿地的雜亂中,有一個漢子,跪在那裡,正哭泣著。
他的哭聲於這安靜的夜裡,很清晰,迴盪四周,那哭聲中透出的悲哀,讓蘇銘的腳步有了一頓。
“這悲哀,是真的麼……”蘇銘握緊了拳,堅定地走了過去,隨著他的接近,當他走過了那殘破的部落之門,距離那哭泣的漢子百丈距離之時,蘇銘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漢子的背影,聽著其痛苦的哭聲,看著眼前這往昔的家園,蘇銘的心,似被刀狠狠的刺痛。
“為什麼!”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102章 山痕
蘇銘站在成為了廢墟的部落裡,看著那哭泣的漢子,他的話語沒有得到答案,這漢子,正是山痕,他流著淚,跪在那部落的中心,其神色露出痛苦,其內有複雜,有愧疚,有悲傷。
蘇銘沉默,他沒有出手,似在等待山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