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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急得來不及告訴任何人,一路車程不斷,再走數小時盤山小路,童天到了家。

天尚未黑,夕陽將紅彤彤的餘暉撒在農宅屋簷下,老玉米穗子在牆上投下斑駁剪影,數只晚翔白鴿“撲楞楞”收翅歸來,準確無誤的鑽入了壁磚方孔間。

童天推開那扇沉重的門,便看到了那個在自己的世界中最美的女人,安靜的坐在一方矮几上,手中拿著未織完的毛衣,餘暉透過門口斜斜的照射進來,為她鍍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敞開的大門給有些渾濁的空氣帶來一絲清新的風,風中坐著一位樸素的中年婦女,勞累的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風霜的印記,她微抬頭,驚訝的看著門口,只聽到那早已習慣的呼喚:“媽,我回來了。”

在童天的世界裡,有兩個人的位置是永遠不會變動的,媽媽,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那溫暖的懷抱是孕育這個世界的大地;爸爸,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高大的男人,那堅挺的脊樑是撐起這片天空的柱石。任何一個人消失,童天的世界便會坍塌,再怎麼修補,也將零碎不全;而今,撐起天地的柱石已開始崩解,童天的世界裡,天快要塌了。

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那個高大的身影佝僂著,旁邊放了一大堆紙盒子,似乎在替一些小作坊做著包裝盒,童天小的時候就曾看媽媽做過,糊一百個紙盒子有兩塊錢。而在往日的這個時候,父親應該在礦上,那鋼筋般的肌肉自手臂墳起,將那小山一樣的煤鏟進斗車,黝黑的十指沾滿了汗漬,一顆顆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父親,已經病得,無法下床了嗎?哪怕是這樣,還在替別人做著小工,換取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錢嗎?那些錢,都變成了自己每個月不變的生活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總是這樣?起早貪黑,忙碌了一輩子,從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從未考慮為自己添置一件新衣,卻將全部的希望和精力,放在我的身上……不是說,我不是他們的親身兒子嗎?為什麼還要這樣?為什麼啊!

童天眼淚不爭氣的又湧了出來,哭著重複了一遍:“媽,我回來了!”

在童天到家的同時,有兩個人找到了學校,一人一米六左右,另一人則足有一米八,矮的敦厚方正,高的消瘦精幹。

“遠房叔叔?”徐老師盯著兩人,彷彿要從兩人的相貌中看出與童天相似之處。

“是啊。”高個子男人笑著道,據他自稱叫童安全,是從童天曾爺爺一輩分支下來的遠房表親,因為出差路過這裡,順道來看看童天,還買了點水果一類的東西,那個矮小的男人是他同事。

徐老師嘆息道:“唉,童天回家了。”

“啊!”高個子男人傻眼了,“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唉,我在這裡可呆不了兩天,又要走。”

徐老師道:“不知道,我是先幫他請了一週的假。你該知道他爸爸病了的事吧?”

“沒聽說過啊,他沒給我打電話。”童安全也是一臉錯愕。

“是啊,童爸爸連童天都瞞著,自然不會給這些遠房親戚打電話吧,童爸爸還真是個老實的人啊。看他這個親戚穿著還挺得體的,看來是在那個什麼海威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當領導的。”徐老師這樣想著,將童天他們家的情況告訴了童安全,自然是希望他們家這個遠房叔叔能幫上忙。童安全唏噓不已,說和童爸爸多少年沒見面了,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毛病,並表示這次出差要從童天他們家鄉過,他願意去他們家看看,只是太久沒聯絡,具體地址有些記不清了,向徐老師問明童天家詳細地址,又留了自己的電話,說如果童天回來了就請徐老師轉告童天,給自己打電話聯絡。徐老師拿著電話號碼,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心中略感安慰。

一高一矮兩個男子並排走出學校,由於心裡在想事,與一個女生撞了一下,那個女生頓時被擠到了一旁,那個矮個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