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那夥乞丐竟然又成群結隊的來了,這回竟比昨天還要多,店裡的夥計全上了也沒能將人攔住。
掌櫃的不敢再瞞,冒著冷汗將事情往錢耀禮跟前稟了。
錢耀禮陰著臉冷笑:“柳城竟然還有如此不長眼的角色,跑到我的酒樓裡鬧事!哼,你們都是吃屎的,還不趕緊將人給我轟出去!”
掌櫃的苦著臉道:“他們人多,咱們夥計全攔在門口也沒攔住……”
錢耀禮瞪著他,“趕不走,你不會再想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我也試過了,我跟他們談,只要他們肯離開咱們酒樓,就給他們一人二兩銀子,沒想到他們……”
錢耀禮一雙眼睛裡盡是陰霾,他敲了敲桌子,“他們嫌少?”
掌櫃的冷汗汩汩而下,“他們……他們銀子照收,卻還是不肯走,嚷嚷著要吃好的喝好的。”
“呵,”錢耀禮冷笑一聲:“拿了我的帖子去找縣太爺。”
“小的早叫人去了,只是現在還沒有信回來,”掌櫃的戰戰兢兢道:“東家,縣太爺會不會嫌咱們給的少了,不肯走這一趟?”
“他敢嫌棄!”錢耀禮一巴掌拍在桌上,“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再派人去,務必要請縣太爺親自帶人過來!”
然而錢耀禮等的花兒都謝了,也沒能等到縣太爺親自帶人來趕乞丐。氣得他狠狠地砸了半屋子東西,再顧不得身份,親自跑到樓下準備與乞丐們交涉。
他不去還好,他一下去,就聽那些個乞丐竟高聲妄議酒樓的飯菜有多難吃。
“欺負咱們是要飯的是吧,這是水晶包嗎?欺負我沒吃過水晶包啊。”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呸,一股子腥味兒,是給人吃的不?”
“號稱什麼最好吃的酒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這水平,也真好意思號稱第一?”
……
錢耀禮聽得火冒三丈,疾步上前,雖仍是客客氣氣的,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正壓抑的火氣:“諸位來福興樓吃飯我很高興也很歡迎,但無緣無故詆譭福興樓,卻不知是何用意?”
“詆譭?啥意思嘛?”一個小乞丐眨巴著黑漆漆的眼睛,猛地鑽到錢耀禮跟前,一身汙穢骯髒的衣裳差點沒將錢耀禮燻得背過氣去,“你又是什麼人嘛,我們吃飯聊天關你什麼事嘛?”
錢耀禮憋的臉都紅了,都不敢用力呼吸,退了兩三步都還覺得鼻端聞到的那股子酸餿氣味,但他好歹忍了下來,正要說話,那眨巴著眼的小乞丐盯著他又道:“你躲什麼嘛,是不是也嫌棄我們是乞丐嘛。我們是乞丐怎麼啦,乞丐就不能吃飯啦,乞丐就低人一等啦……”
錢耀禮忍氣打斷他,抱拳道:“鄙人正是福興樓的東家,誠如我方才所言,諸位來吃飯我很高興,可,諸位卻擺明了是來找碴的。不知請諸位來我酒樓鬧事的是何人?”
“你在說啥嘛,咱們來吃飯你不是說歡迎嘛,怎麼又扯到別人身上去了?”小乞丐理直氣壯地瞪著他,“你就是東家?不是我說你,你店裡的大師傅到底會不會做菜嘛,你自個兒嚐嚐這些菜,色香味一樣沒有,是不是欺負我們是乞丐,故意偷工減料了啊?”
錢耀禮的目光順著小乞丐的手望過去,不用細看他也知道,這些菜定是廚房的人知道吃飯的是乞丐,胡亂敷衍了做來的。這等於是將把柄直接送到人家手裡,難怪這些乞丐敢扯直了喉嚨嚷嚷。
若讓他們嚷的人盡皆知,就算別人不信,可你這酒樓做出來的菜竟連乞丐都嫌棄,往後還會有人來吃飯?
錢耀禮想到這裡,冷汗已經溼了鬢角,他陪著笑道:“不好意思怠慢了各位客官,今日咱們酒樓的大師傅生病了,是以這些菜才會失了平日的水準,我深感抱歉。這樣可好,今日這頓飯,算是我請諸位,